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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北麓,一条小溪从山谷缓缓流出,将山谷口的小山村自然划分为东西两个村庄,小溪东面的村庄叫王家庄,西面的村庄叫刘家庄。村庄地处大山深处,四周大山环抱,离村庄最近的村镇也有五六十里地。大山隔绝了外面世界的繁华喧嚣,也隔绝了外界的纷纷扰扰。
小山村庄不大,各有七八十户人家,农舍依山而建,河谷中间较平缓的地带被村民开垦出来种植庄稼,村民们农忙时打理庄稼,闲暇时女人们上山采摘野果野菜,男人们上山狩猎补贴家用。虽山谷耕地紧张,资源短缺,但两个村庄的村民时时互相扶助,关系融洽,少有纷争,生活悠闲自得。
虽深处深山,但村民们非常重视孩童的文武教育,每日早晨,村庄里到处都是朗朗的读书声和习武锻炼者的身影,勤劳的妇女也早早起来,洒扫庭院,升起炊烟,整个村庄生机勃勃,一派祥和。
时值九月的一个早晨,天刚蒙蒙亮,王长生早早起来,收拾着上山打猎的物品。媳妇刘青叶也已扫完庭院,麻利的打好荷包蛋,招呼王长生和的正在晨读的儿子虎子吃早餐。
刘青叶将两个煮好的鸡蛋包好,塞进王长生的包裹,嘱咐道:“攸儿正在长身体,我准备了两个煮鸡蛋,你路过鸡头山时,记着给送去。”
王长生答应着,匆匆吃完早餐,亲了亲还在吃早餐的虎子就匆匆出门,直奔村口的老槐树而去。
当王长生赶到村口时,老槐树下已有八九个村民等在树下。此时,正是一年中山里野猪、鹿、山羊等动物膘肥体壮的时候,也是村民们准备一年过冬肉食的好时机。今天,王长生和几个村民约好,一起上山打猎。
今天上山打猎领头的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刘传福,也是王长生的岳父。王长生清点人数后,现就差王新生还没到。
见是王新生未到,刘爱文笑着说道:“新生昨晚准是被屎尿糊了,现在正忙着清洗呢。”众人听到,哈哈大笑起来。
“我媳妇要是也给我生个龙凤双胞胎,我每天晚上左右各搂一个,甘愿天天晚上被屎尿糊过。”王福生故作陶醉状说道。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哄笑。
就在众人正在说笑时,只见一个后生,衣衫不整,手里还拿着半块馒头,边吃边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昨晚两个小崽子一会拉,一会尿,整得我们一晚都没有休息好。”
“看看,我没说错吧。”
众人一听,围着王新生又是一阵起哄。
“快把衣服好,现在山风大,小心着凉。”刘传福说着又转向众人道:“你们都要向新生学习,知道疼媳妇,白天干活,晚上还要帮媳妇看孩子,不早了,进山吧,大家注意安全。”
山谷口小溪的东面是一座不高的山,远远望去,就像一只昂啼晨的鸡头,村民们叫它鸡头山。小溪西面的山像雄鸡的鸡尾,村民们叫它鸡尾山。小溪从鸡的背上一跃而下,形成一个落差十几丈高的瀑布,过了瀑布就进入了村后的大山。
一行人都是爬山越涧的好手,很快就来到了瀑布顶部。瀑布顶部地势相对平缓,离小溪不远处,鸡头山脚一处向阳的山洼中建着几间茅草屋。
茅草屋四周的空地用篱笆一块块的围了起来,一小部分种植着蔬菜,大部分都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药草。
五年前的一天,一个五十来岁的郎中带着一个二三岁左右的小孩突然来到了山村。郎中名叫吴中天,小孩名叫吴攸。
吴中天先拜访了村里的老者,说云游到此,见此处地山势奇雄,山环水抱,生机浓郁,祥瑞万千,非常适合休养,想暂住一段时间。
村中老人见此人器宇不凡,待人和善,似得道高人,又会医术,便同意二人住了下来。
郎中说他闲散惯了,不习惯住在村中,便在村外鸡头山上选了一块向阳的空地,建了几间茅草屋,住了下来。
郎中住下来后,整日在茅草屋四周侍弄草药,采药制药,很少来到村中。村民知道他喜欢清静,不喜欢被人打扰,加之山路陡峭,也很少去郎中住处。如有村民生病,便派人爬上鸡头山请他下山诊治。
吴中天也非常乐意为村民治病,不管是白天黑夜、还是刮风下雨,只要有村民来请,他都会及时去为村民诊治,并且每次都会制好草药,亲自送到村民家中,从不收取报酬。吴中天医术非常高明,经他医治的村民,除非已病入膏肓无法救治的,都会很快痊愈。因此非常受村民的尊重和喜欢。
王长生会木工活,人又勤快,在郎中建茅草房时出了不少力,加之王长生的儿子与吴攸年龄相仿,郎中上山采药或外出时,就将吴攸暂时放在王长生家,因此两家往来比较多。
王长生夫妇非常喜欢小孩,将吴攸像自家小孩一样看待,照顾的非常好,平时家里做什么好吃的,也会给郎中和小孩送去一些,因此吴攸也对王长生一家非常亲近。
一行人来到柴门前,王长生高声招呼后,推开柴门,径自进入院内。
吴攸听见王长生的声音,连蹦带跳的跑了出来,兴奋的连叫:“伯伯好,伯伯好。虎子哥在家干啥呢,爷爷教的文章他背会了吗?”
“你虎子哥已背会了,你呢?”王长生抱起吴攸,高高的举起,原地转了几个圈。
“我也背会了。”吴攸仰起头自豪的说道。
“你婶子给你煮了几个鸡蛋,让我带给你。”说着,王长生放下吴攸,从包裹里取出鸡蛋递给了吴攸。
这时吴中天也跟着走了出来,他身穿一件灰色长衫,灰白的长盘在脑后,身姿挺拔,脸色红润,猛一看,还以为是一个老神仙。他没有说话,笑眯眯的盯着二人看。
王长生见吴中天出来,立刻恭谨一拜后说道:“吴叔好,今天我们上山打猎,顺路来看看攸儿。”
吴攸看见吴中天,立刻转身连蹦带跳的跑了过去,手里举着鸡蛋,说道:“爷爷,爷爷,看,王伯伯又给我带好吃的了,虎子哥也已背会了您教的文章了。”
吴中天笑着抚摸着吴攸的小脑袋,说道:“你两个都不错。”
吴攸听到爷爷表扬,满脸的自豪,倚在吴中天身边,开心的剥开鸡蛋吃了起来。
吴中天转向王长生说道:“谢谢你和青叶,还老挂念着攸儿。”说着拿出几页纸,递给了王长生,道:“这是几篇新文章,你带回去让虎子好好读。这孩子很聪慧,将来肯定有出息的。”
王长生恭谨的双手接过后,说道:“谢谢吴叔,让你老费心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这就进山打猎去了。”说完又对吴攸挥挥手说道:“你婶子和虎子哥都很想你,有空让爷爷带你来我家玩。”说着,告辞二人出了小院。
吴中天不再说话,对着等在院外的众人挥手示意。
众人见此,立即齐声说道;“吴师傅好。”
见众人慢慢消失在林中,吴中天背着双手望着不远处的仙人峰,陷入沉思,脸上的不时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神情。
吴攸吃完一个鸡蛋,抬头看看吴中天,又看看远处的高山,他没有打扰爷爷,独自乖巧的在旁边玩。他早就现爷爷时常会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的高山看,尤其是在有月亮的夜晚常常如此。
远处山林惊起的一群雀鸟,打断了吴中天的沉思,他看着一旁玩耍的吴攸,说道:“攸儿,该练功了。”
二人回到屋里,一前一后坐在蒲团上开始打坐练功,很快吴中天便进入入定状态,呼吸也变得非常的缓慢,脸色红润,整个人显得非常的宁静祥瑞,越的像是一个老神仙了。
与吴中天不同的是,吴攸的呼吸时而平缓,时而急促,平时红润的脸上,此时慢慢现出丝丝缕缕的黑线。
这些黑线在他的脸上慢慢的游走,时而在额头,时而在眼部,时而在脸颊。随着黑线的出现,吴攸的嘴唇也变得时而红润,时而黑紫,显得非常的诡异,但吴攸的神情始终都显得很平静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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