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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让燃烧的心淋一场大雨,便能让这灼热殆尽,不曾想它却更加如火如荼。我想把自己燃烧成一堆灰烬,被我爱上的你,也会被这狼烟烤得痛不欲生。
城池陷落,玫瑰失火。
风太大了,救生船根本没法放下去,小小的白色游艇比一片羽毛还要脆弱,塞德里克的长发如同一面黑色旗帜,在狂风中猎猎飘舞着,滔天的怒浪几乎要把他和血带骨的吞掉,一浪接着一浪鞭笞似的盖过他的头顶。他的脸颊和嘴唇一样的苍白,可那双炯炯的金色眼睛被海水淋的愈发干净明亮,如同在汪洋里沉浮的陨星。
罗聿三两下脱掉了碍事的西装外套,随手揽过两个救生圈,在一阵阵惊呼声中单手撑着嘎吱作响的护栏,侧身一跃跳进了暴虐的白浪里。
“他在干什么啊?!找死吗?!”闻讯赶来的船长抓狂道,“救生艇!还有救生圈!全都给我放下去!!”
“做不到啊船长!”水手手里死死攥着那个进水的对讲机,试图跟游艇上的另外一个疯子继续沟通,“立刻把安全绳抛上来!重复一遍,立刻把安全绳抛上来!!”
游艇上也有一个落汤鸡似的水手,孤注一掷地把安全绳用吃奶的劲丢出去,万幸邮轮上的人接住了,利落地把绳子的另一头栓在结实的桅杆上——这样一来,如果上帝保佑不让它被掀翻也不让绳子断掉,这艘顶风冒雨不自量力出海的孤舟或许能逃脱流落孤岛的命运。
一只手猛地从翻滚的深蓝色海水里伸出来,带起一大片白色泡沫和浪花,塞德里克用力把罗聿拉了上来,两个人都是浑身湿透,仿佛相拥着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幸存者。
这个吻太不合时宜了,他们甚至都不算劫后余生。
那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接吻方式,罗聿灵活地舔弄他内侧唇肉,舌尖急不可耐地往喉口插弄,如同想要钻进人身体里取暖的蛇。唇舌交缠间塞德里克想往后退,罗聿却捏着他的咽喉逼迫他张口吻的更深,两人被冰冷的海水冻的苍白的唇片重新被吸吮得湿红,不断有含不住的湿亮涎液往下落。
他吃他就像是吃一片汁水饱满清甜的牡蛎,要把他揉碎了拧干了嚼散了咽下去,连罗聿自己都没觉出自己动作里的焦躁和战栗。塞德里克被他缠的几乎窒息,只能张开嘴喘,不知有多少咸腥的海水借此机会灌进他的鼻腔和口腔,可是他根本无暇顾及,密密麻麻过电般的快感顺着脊柱往上窜,整片脊背都被吮酥了。
不要爱上我这样的人。我会在每个迷人的地方亲吻你,以至于当你旧地重游时,已经无法忘记与我亲吻的滋味,就像口中含血一般。我会以最美的方式把你毁掉,而当我离你而去时,你终将明白为什么毁灭性的飓风都以人名命名。
又是一拍巨浪,游艇的船头直接被掀了起来,两人顺着倾斜的船体滚进船舱,塞德里克的后脑勺即将撞上地面时,罗聿用手托住了他,在下一个浪头到来之前他们争分夺秒地重新激烈拥吻在一起。
满地都是鲜血,涌进船舱里的海水冲淡了浓烈刺鼻的猩红,十多具尸身被堆放在舱壁的角落里,最顶上那具纹身男尸目眦欲裂,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这对亲密无间的共犯。
“……我只离开了一天,”罗聿一手松了自己的领带,一手解着塞德里克的衬衫,“我不在家的话,就不知道该回到哪里去了吗?”
“我不知道……”塞德里克眯着眼睛,用手指把眼前的湿发往后拨,额头上那个陈年的头皮撕裂伤被露了出来,“除了你这里,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初出“画室”,他就像是飞出笼子的啼血夜莺,脚腕上的锁链看不见便自以为是自由的,殊不知再长的锁链也终有尽时。
“我掉到另一个笼子里了吗?”塞德里克说。
这一次是他画地为牢,作茧自缚。
“我想要疼一点的。”他说,“给我。”
又一波巨浪滔天,船舱再一次灌进了海水,船体侧着倾斜起来又重重地跌落回去。他们肢体纠缠,救生圈箍着紧紧相贴的腰,没有任何润滑和前戏的性爱刀割似的艰涩又剧痛,对彼此都堪称是一种折磨。
——可是如果人们在罪恶中相爱,就应该爱到骨节都嘎嘎作响的程度。
呻吟声和喘息声在耳畔被放大了无数倍,心跳比呼啸的狂风和巨浪还要震耳欲聋,罗聿含吮着塞德里克长而浓密的睫毛,唇舌舔舐着黏腻又疯狂的余味——咸中带涩的是盐,咸中带甜的是泪,咸中带腥的是血,眼泪是身体输掉的战争,叫喊是声音长了锈,神圣是一副面具,用以称颂被玷污的事物。
你们看见玫瑰,就说美丽,看见蛇,就说恶心。
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玫瑰和蛇本是亲密的朋友,到了夜晚,它们互相转化,蛇面颊鲜红,玫瑰鳞片闪闪。
你们看见兔子说可爱,看见狮子说可怕。
你们不知道,暴风雨之夜,它们是如何流血,如何相爱。
白浊第一次喷溅在罗聿腹肌上时,船舱里的海水已经隐隐开始泛滥了,身体的相连和腰上的救生圈把他们紧紧固定在一起。罗聿随手抹了一把头发和眼睫上的海水——他的眼镜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手臂发力把塞德里克抱起来挂在自己腰上,站了起来。
惊涛骇浪猝不及防把船掀的险些侧翻,罗聿的后背狠狠撞在了船舱上,塞德里克被他罩在怀里安然无恙,满脸都是高潮后的意乱情迷,眼神迷离地抬起头看着罗聿,仿佛是在询问他为什么不继续了。
罗聿的分身还插在他身体里,只这一眼就把他看的又硬了。冰冷衣物紧紧黏在皮肤上,接近零度的海水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刷上来,塞德里克却被身体里那根粗长的性器狠狠的烫了一下,回神发现自己正悬在空中,惊惧让他体内一下子夹的更紧。罗聿战栗着狠狠咬了他的喉结一口,深深把头埋在颈窝里,艰难抵抗着立刻射在他身体里的本能欲望,痛苦的忍耐让后背肌肉完全绷紧,他喉间发出一声喑哑低沉的喟叹,渐渐放缓了抽插。
“听我说,宝贝儿,”罗聿腾出一只手来捧着塞德里克酡红的脸颊,唤醒睡美人似的吻他湿润的唇瓣,“这样下去船会沉,我们得做点什么。”
“……嗯?”怀里的人紧紧抱着罗聿的脖子,发旋抵着他的喉结蹭了蹭,双腿夹紧了他的腰和大腿,“还要……”
……真是,太可爱了。心脏饱胀的像是要立刻炸开,罗聿根本没法停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闪电的强光和雷电轰鸣的巨响猛地把塞德里克的神智唤回,他虚脱地握着罗聿的肩膀想要把那烙铁似的东西抽出来,却被结实的手臂和救生圈牢牢地锁住动弹不得,“嗯……出去……那个水手呢?让他去开船……唔!”
好不容易拔出来的那一点被狠狠地重新插回去,撞的他半个身子都酥了,软绵绵地重新倒在罗聿身上,手臂无力地垂下来。
“别在这种时候叫别的男人,小朋友,”罗聿把他的头揽进怀里,“会开船的可不止他一个。”
驾驶室里的水已经淹到小腿,驾驶员不知所踪,一整排按钮和仪表要么在尖锐地“滴滴滴”报警,要么在疯狂地闪动着红光。罗聿把塞德里克压在仪表台上,右手握住方向盘,左手在塞德里克胸前一点上轻轻揉捏,仿佛那也是什么开关一样。
“闭上眼睛感受我,什么都别想……知道什么叫濒死体验吗?”
不知道那种乱七八糟的眩晕感到底是船要翻了还是肏干太过激烈,塞德里克缺氧似的大口喘息起来,“不知道……放开我……”
“那可不行,你需要我,”牙齿粗暴地啃咬着红肿的耳垂,低哑的嗓音化作潮热的喘息钻进敏感的耳道,“相信我,你会终生难忘的……”
狂风如同魔鬼的咆哮,浑浊的海水一片漆黑,鞭子似的闪电轰鸣着在近旁炸开,突然加速的白色游艇猛地扯断那牵着他们最后一线生机的安全绳,一头扎进遮天蔽日的惊涛骇浪里,船尾传来水手不似人声的惊恐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在那呢,宝贝儿。”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这险象环生与他分毫无干,“好吵啊。”
普通程度的精神刺激——赛车、跳伞、攀岩、极限运动——对罗聿来说比被针扎还不痛不痒,十八岁之后就没再尝试过那种东西,在急风骤雨波涛汹涌中上演生死时速尚且不足以达到他的兴奋阀值——他想要的是性器被疯狂收缩的肉穴包裹绞紧吮吸的强烈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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