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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不臣之心（第1页）

面对苏小沫的这一通抢白，顾平川忽然觉得有些气短，“你怎么比边疆的那些女人还要粗犷？这样的话，你都敢说出来？”

“什么话你觉得粗狂了？是说和离的事情吗？那好办，你要是觉得听着不舒服，我们可以和离。”苏小沫说道。

苏小沫仿佛就是吃定了顾平川，不愿意与自己和离，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顾平川也知道了苏小沫的气势来源，气得都快有些说不出话来，“你这样的女人还有谁敢娶？”

“你们顾家敢娶啊。”苏小沫看着顾平川说道，“别支支吾吾的，要和我坦白，就全部坦白了，否则就都别说了。我们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是和离比较好。”

“你要我坦白什么？”

“当然是你们所有的计划都与我说了。”苏小沫说道，“在我们家祠堂说的那些，有头没尾的不算。”

顾家和苏家的婚事虽然是事先就已经商定好了的，但也得到了皇帝的赐婚，皇帝的赐婚对于臣子来说，是无尚的荣耀，但是如果做错了媒人也会引得天下人议论。而顾平川已经是个傻子了，却还有皇帝的赐婚，这简直就像是玩闹一般。

所以不论如何，顾候刚刚在他们家祠堂里说的那些，都不是事情的全貌。

见顾平川一脸官司，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应不应当说出来，苏小沫便接着说道，“若是在我嫁入顾府之前，你就将刚刚在祠堂里的那些话说给我听或者说给我爹听，或许我不会追究什么了，但是现在我想追究。”

顾平川见事情已经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了，便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把自己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在顾平川从定边城醒来之后，就知道督饷死了，而督饷死了，定边城的粮仓里的存粮少了六成之后，他们父子一合计，就决定装疯卖傻，来一个以守为攻，看看远在京城之中的宋文渊到底是想在他们顾家父子身上又安个什么罪名。

当顾家父子班师回朝的时候，果然被一众文臣所弹劾，说他们在定边城的时候，不听命令啦，万一如此发展下去一定会有大患啦。

不过好在因为顾家父子提前部署，让顾平川装疯卖傻，也带回了边疆大捷的消息。是以就也么有什么人敢多说什么了。

——这些文官虽然不待见顾家，但是也知道要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

现在的局面就是，顾家父子带回了边疆大捷的消息，而顾平川去支援的时候，还被敌人奇袭怎么看，都是顾家父子受的委屈比较多。

但是因为有顾平川抢劫官府的粮仓在前，所以皇帝对顾家的处置是不褒不贬，官职不升不降。

这对于顾家来说不算是一个好的局面，但也绝对算不上是坏的局面。

“那你们这样做，不还是欺君之罪吗？”苏小沫说，“万一日后东窗事发，顾家不还是得遭殃吗？”

“你先听我说完。”顾平川说，“我们班师回朝之前，就先给皇上写了一封密信，并在信中请求皇上给我顾府赐婚，所以皇上倒也知道我是装疯卖傻的，故意这么做，好故布疑阵，让宋文渊以为皇上什么都不懂，从而降低戒心。否则的话，他为何会在我疯傻的时候，给我赐婚？难道要天下人说他是昏君吗？居然会给一个傻子赐婚？”

“皇上还配合顾家做戏？”苏小沫问道。

顾平川摇了摇头，“皇上幼年继位，而宋文渊一直都是辅政大臣，这些年来，皇上早已成年，可是宋文渊却并不愿意将手中的权利交换于皇上，皇上心中早有不满，所以既是我们顾家配合皇上做戏，也是皇上配合我们顾家做戏。”

听完这些之后，苏小沫在心中思考了一下顾平川所说的这些话，总觉得其中道理倒也说得通，便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而是问另外一件事，“那你之前，也是去宋家查探消息的时候受了伤？”

顾平川说，“现在宋家我可进不去，我去的不过就是兵部查探了一下。这兵部本来也该是我们武将的地盘，结果没想到在我在我的地盘内居然受了那么重的伤。”

大约是说到了自己的痛处，顾平川觉得自己的伤口居然有些隐隐作痛。

“兵部？”苏小沫想了想，“我听我爹说，兵部现在并非武官掌管，而是文官掌管，文官为什么要研制出那么可怕的武器？”

刺入顾平川后背的箭，是一种有着三角倒钩的箭，贸然拔出箭头的话，会带着血肉一起，让伤口更难以愈合。

只是这种箭看起来做工精细，并不是用于战场上的，仿佛是专门用来对付什么人的。

顾平川挑了挑眉，也没有说苏小沫的猜测是对的还是错的，只是反问道，“你觉得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灭了你们顾家？”苏小沫问道，“可是现在整个朝廷都把握在宋文渊的手中，他就算是灭了你们顾家也不能得到什么，除非……”

说道这里，苏小沫猛然住了嘴。

她想到了什么自己不应该想的事情，然后看着顾平川。

而顾平川则是笑着问道，“你怎么不说下去了？”

“我若是你的话，我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口来，这件事不管是对谁来说，都是一顶太大的帽子了。”

“既然说开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了。”顾平川说道，“宋丞相的确有不臣之心，他很早以前就不愿意只当一个臣子了，他想要至高无上的位置。”

“他怎么敢？”

顾平川问道，“如何不敢？宋文渊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不是意料之中的吗？”

苏小沫皱着眉头说，“这如何是意料之中的？这是大逆不道，万一失败了那整个宋家都没了。而且这也只是你们说说而已，万一只是你们的猜测呢。”

大周朝已经延续近百年，这百年来国泰民安，百姓富足，若不是现在有外敌入侵，恐怕到了现在都还是风平浪静。

而皇上也不曾亏待于宋家，宋文渊何至于有二心？

“既然我敢说出这些话来，就说明我是有证据的。”顾平川说道，“我去兵部中箭那次，是你亲自挖出我背上的箭矢，你觉得他们若是没有二心，为何特别做出这样的箭矢？”

说到这个，苏小沫就想起顾平川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身上所带的伤口，那个伤口后来苏小沫也有帮着一起换药整理，但是每一次整理苏小沫都觉得那个伤口简直就是狰狞可怖，一般的箭矢是绝对不可能做成那个样子的。

“若不是有二心，为何在我们顾家出征并且要取胜的时候，在背后桶我们的军队一刀？”顾平川问道，“难道不是成心让我们打败战吗？我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但是我大哥和二哥的死，也不能那么轻易地善罢甘休！”

说道这里，顾平川的手紧紧地握着，就连额上的青筋都已经浮现出来，一双眼睛带着点点血丝，似乎是要马上去找宋家报仇雪恨。

苏小沫说，“顾大哥和顾二哥也是因宋家而死吗？”

“我没有证据，但是这些年来多少会怀疑到他们身上。”顾平川说着又将拳头松了下来，“我们没有证据啊。”

顾平川从十多岁开始就在外征战，当他知道残害自己两位兄长的人并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一直在保护的朝廷中人的时候，肯定有不解也有不满。

看到这样的顾平川，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心软的苏小沫也有些心软了，她主动走到顾平川的身边，抓着顾平川的手，将他松开的拳头重新握紧，“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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