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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人现,短枪已经到了近旁。他躲开其一,随后右手尖刀一扬,想击飞这另一支短枪。但随即,血雾炸裂,昭一招瞬移,径直进到血阵的最中心。血雾散去,便是昭右手握住短枪,双方刀枪相抵。紧接着,那人只觉身后有光芒涌现,随即身形一侧,左手撑开血幕。但下一瞬,血幕被月光斩劈开,明华的清虚搭上那人左手的尖刀。正在那人分神之时,昭左手空手便向前,至半途,昭凝神。这血阵之中,漾着的几乎全是血的能量;而另一半短枪又在近旁。昭左手一握,那短枪便凭空地在他左手显现,刺向那人腰间。这招显然是师从卢克修斯。那人只想昭另一只手是空的,便顾着防御明华,却不想到,昭左手出手时,在右臂遮挡下的一瞬间,借助弥漫的能量场将血刃幻形到手中。再回过神时,那人只觉腰际吃痛,又一分神,明华卸开力,长刀直指那人脖颈。两人夹击,似要得手!
然而下一瞬,一股冲天的血柱从那人身周爆开来,甚至直接击破了结界·禁锢的结界壁。昭、明华两人登时被这股巨大的能量震开来。
“这是……”明华道。
“血之献祭。”用过两次的昭能够辨认出这一招。不过按理,血之献祭应当是四条血柱,此处却只有一条。原来,能力解放之后,对于能量的把控上了一个层次,也并不一定便要一次性将自己身体中的能量全部榨干,也可以像这样部分地使用“血之献祭”。
昭心里对此其实有所准备。试想,在真正的战场上,双方都是拼命的,若是不用全力便会战死,相较之下,也就无暇顾忌血之献祭的副作用了。便正如此时,对方用这招来救急。但“血之献祭”能够分次使用是他没想到的,这无疑增加了对手那人的容错率。
但此时,最大的麻烦还不在于此——只见那人借着血之献祭的能量爆,怒吼一声,垓心之处的几人只觉得周遭能量一震,血气弥漫,随后,血的能量凝结成一片血潮。这血潮有数百米高,方圆两三公里,以竞技场观摩室为中心,向外铺开,竞技场内的一小片森林、竞技场旁边的他们原来的公寓,都被这血潮吞没了。
下一瞬,血潮冲天而起!此时,昭也不得不承认,即使作战武器在手,他也无法凝结出这样体量的唤潮术。这时间,只听得身后特尔顿大喊“各自躲开!”说着,法杖高举,白色的能量球越积越大,亦有了不小的规模。特尔顿法杖一挥,一招“陨星术”袭过去。硕大的白色的能量球压上巨浪之巅。那浪潮如同被压住了头一般,往下坠;却又还倔强,似是拱起腰来想要撑住这能量球。拮抗之下,终于还是訇然一声响动,巨浪被压制下来,能量球向下砸入血潮之中,随即猛烈地爆炸。爆炸中心,升腾起一条近百米粗的射流,血雾弥漫四散,血潮崩裂飞溅,地面上的,各种建筑和设施都被掀飞,在低重力下漂浮着,散落在空中各处……
这一招“陨星术”虽然说是击散了对方的唤潮术,但特尔顿也只是勉强为之,一招过后,他脸色煞白,脚下的悬浮法阵都危险地闪烁不定。死神见状,当即飞来,护住特尔顿到一旁去了。
昭与那人再次交上手。但此时,对方在“血之献祭”的加持之下,能量愈强盛,昭几乎不能稳住自己的身形,几次都差点被对方震飞,幸得明华屡次穿插过来,利用高机动性,打大开合的折返,意图搅乱对方的能量场,这才算勉强抵挡。这下可愈不妙,昭想。特尔顿经过这一招,一时间怕是恢复不过来;而与对手有着相似能力的自己都难以抵挡,若是换上耀晴来,只怕情况会更糟……
就在这时,一件熟悉的物件从眼前闪过——那好像是……
昭仔细一看,那居然是本应摆在他房间的窗台上的,曼陀罗花。应当是被剧烈的爆炸抛飞到了天上。他猛然间便想起玲珑那天对他说的话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只要在这花的近旁呼唤,我便能听到——而此时,不正是最麻烦的情况吗?想到此,他双翼一振飞到其近旁,用血刃轻轻搭上花苞,大声喊道“花神助我!”
应声,一道绿光闪过,玲珑现身。
她能感觉到是昭在呼唤她。她本来还想嘲讽一句的,你不是说绝对不会再找我吗?但她显然没有预料到昭这边会是这样的场景。
“上天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御畿将军”是不应该不知道如此重要的消息的。但因为玲珑的曼陀罗花的位置是有官方记录的,昭这一株属于私人赠予,所以没有登记。上层调动力量时,只道玲珑的曼陀罗花位置都离这里很远,所以就根本没有通知她。
“先别管那么多了,快拦住这些人!”昭喊道。
玲珑长鞭轻点几下,对方几名戴面具的人的脚下,绿光乍现,随后,血红的花苞如巨口一般,突然从下而上地将他们包住。那花苞本来是由透明的红色的光芒凝结成的,下一瞬,红色的能量逐渐凝结成实体,随后乒的一声响,花苞整个碎裂,化作成块的红色的水晶。被困在其中的那些人,有的面具被花苞的能量打落,便能看到他们的脸,他们的脸上,似乎有巨大的惊骇和恐惧,还没来得及浮现于表情,便被这能量整个定格住了,直到他们身形碎裂,这表情都没再变化。
玲珑环视一圈,能力者们逐渐利用起人手优势,牵制住了敌方的士兵,看起来问题不大。最棘手的无疑还是对面的主将。她对耀晴说道“帮我看护好那朵花!”她的能量是通过这株曼陀罗花传输过来的,若是花死,她便只能强制回到原来的处所。
耀晴会意,护住曼陀罗花。玲珑便放心地抖开长鞭,自言自语地说着“好久,好久,没有打仗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怎么样。竟然有些紧张呢。”
对面那人也注意到了这位不之客,以及她展现出的实力。两人顿时对峙起来。
对于这样的入侵者,自然是没什么好客气的。玲珑率先出手,长鞭一挥,身后,无数条绿色的藤蔓凭空生出,抽打劈砸,从各个方向攻向对手。那人在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一时毫无招架之力。那藤蔓尖端带箭簇,周身生棘刺,来去又快,数量又多,横劈竖砸前突,根本无从防御。那人用血手包裹住自己以求保全,奈何藤蔓接连不断地打击,虽然是护住了要害部位,但全身上下,处处是被棘刺划伤的血痕,一件披风更是千疮百孔。那人好不容易凝聚起能量,一招震开周围攒动的藤蔓,顺势后撤,这才得以脱身。
但还未等那人得以喘息,玲珑不依不饶地再次起进攻。这次,对方有了准备。藤蔓袭来的同时,他凝结出数只血手,从各个方向抓住藤蔓。但随即,藤蔓反过来缠绕住血手;玲珑长鞭一挥,亦缠住对方那人。那藤蔓都是带着尖刺的,持续加力之下,血手接二连三地崩裂,化作能量飘散去,只留下那人护身的一只血手还在死撑。玲珑一寸一寸地收紧,那藤蔓便一寸一寸地勒进血手中去。那血手原本是血的能量凝结而成,虽然状如红玉,但是并不很坚韧,如此摧残之下,并不能坚持多久。随着玲珑一点一点地加力,那人全身都在力维持能量,血痕崩裂,鲜血渗出,甚是可怖。
玲珑无意纠缠,搭手一挽,猛力收紧。千钧一之际,那人弓刀掷出,一位戴面具的战士上前接应,砰的一声炸响,终于是凭借武器以吸血鬼独有的方式瞬移,才脱了身。饶是如此,他的腰际,一整圈都是红色的小洞,再向内进一公分怕是就会打通腹腔内外,着实是凶险。
玲珑手一提,拉回长鞭。碧绿的萃灵鞭上,挂着滴滴鲜血。玲珑伸手一抿,用食指和中指轻捻那殷红的血液。虽然有身周的能量的压强,血液不至于沸腾,但其还是在玲珑体温的作用下很快蒸腾而干涸,留下一片红褐色,附着在玲珑的手指上。玲珑看着这血,似乎有些恍惚……
曼陀罗花曾经是作为处刑工具的存在,在神族的统一时代可谓是沾满了鲜血,甚至于说是血肉浇灌成的花朵也不为过。但自从内外一统,这种事情就少了很多。到近代,曼陀罗花已经逐渐成为一种符号的象征,那些血腥的往事,也就成了人们偶尔会提及的都市传说。而身处神族的中心区域,玲珑自然是鲜少接触到什么战争。所以,血的这种触感,这种气息,又把她的思绪拉回到了悠远而又黑暗的过往。
有顷,她才开口说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有些事情之残酷,不是你能承受的。”
那人不语,只是默默握紧弓刀。他随即难,左手一按,一招“血阵杀”使出,交错的棘刺向前疯狂生长,朝向玲珑而来。玲珑一挥长鞭,身后,又是无数的藤蔓。但这次,每一株藤蔓的端部,都带着殷红的能量。每根藤蔓各自找上一根尖刺,从侧向搭过来,那顶端的能量化作曼陀罗花的样子,张开血口,猛然噬咬棘刺,棘刺随即崩断。玲珑随即跟上,两人交上手。玲珑用长鞭,优势相当明显,抬手连出三鞭,压得那人只有防守。当当当三声连响过后,玲珑用长鞭一指,那人上空,凭空地有红光乍现,随后,无数锥状的红色水晶从上空扫射下来。那人不及躲闪;想再次用武器瞬移,但随即弓刀就被这水晶的雨拦了下来。那人只得在弓刀上凝结尽可能多的能量,对准上空奋力挥舞。
一招未过,玲珑早就在酝酿下一次进攻。一个更大的红色法阵,在对方那人的下方,悄悄地形成。下一瞬,玲珑双掌一合,断喝一声,四瓣内壁布满利齿的花瓣从法阵中涌出,一口便吞下了那人。
就在周围所有人都以为玲珑得手之时,玲珑却只是一言不,面色煞白,双掌十指交叠。那花苞之内,不住地躁动,四下里顶撞着花瓣。终于,嗵的一声巨响,一条血柱穿破花苞,随后,整个花苞连同法阵都开始消散。
“又是‘血之献祭’!”昭喊道。
只见那人,全身上下几乎满是伤口,原本暗红色的防护服,现在吸饱了鲜血,透着殷红的亮色。
“亡命之徒……”玲珑自言自语道。
亡命之徒,她可见得太多了。那些被五花大绑的,一个个,叫嚣着说来生转世要所有人不得好死的,咒骂着说要从里面斩断曼陀罗花的根的,冷笑着说世之昏昏的,她都见过。但那些人,脸上都是显露着一半的疯狂,掩藏着一半的麻木——前者用来向外人炫耀自己的爪牙,后者用来压制自己那颗因为不想死而极力跳动的心。每当她见到这些景象时,她总想笑,那种自相矛盾,如此滑稽。但她着实很少见到真正的亡命之徒。他们没有一半的疯狂和一半的麻木。他们的脸上满满的是冷静——或者说,是死寂。他们已经理解并权衡了生的价值和死的后果,所以他们不疯狂,也不麻木。他们很清醒,因为是他们自己选择要走向死亡的。这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而眼前站着的,透过面具,她就能看懂,这便是一位真正的亡命之徒——或者说,在这里的六十多位带着面具的“强袭者”,他们都是亡命之徒。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只见对面那人,身体瞬间被红色淹没。又一条血柱从他身上出来,冲天而起!那些所有空中飘着的、血的霰,那些落到地上的、血的痕迹,全都如同受到感召一般。于是,血的能量从每个角落涌现出来,随后激射而出,呼啸着撕裂空间的能量,穿刺着沿途的一切。
玲珑心下一惊,凝起能量,用红色的花苞包裹住自己。
也多亏了,玲珑每次出完招,总是习惯性地抖一下长鞭。那长鞭上沾着的鲜血十分惹眼。玲珑瞬间反应过来,长鞭一挥,花苞散去,急后撤的同时扔出长鞭,双掌一合。下一瞬,一条条红色的束流从长鞭上射出;同时,一个绿色的结界包裹住玲珑,当当几声,束流撞上结界壁,玲珑无恙。
但她却没有感受到更多的击打。那血的能量的射流仿佛都长了眼一般,绕过玲珑的结界,射向她的身后。不好!那是——
身后约百米处,那是耀晴在守护着她的花。
密集的射流随即便至。玲珑没有多想,径直解除结界向耀晴的方向赶去。只可惜昭的这朵曼陀罗花太小,传输过来的能量有限,不然,她大可以护住这方圆百米的空间。
而此时的耀晴,面对如此情景,却又仿佛回到了三个月前。面前的玲珑宛如那时的明华;那一束束射流,就如同巨大的龙神灭世一般,向她扑过来。如同昨日重现。她又一次面对这样的险境。
而着急赶路的玲珑,显然是忘记了身后的危险。一束红色的射流从右侧后肩射入,贯透肩胛后射出,猛烈地冲击掼着玲珑,使她在空中踉跄了一下,随后是几乎令人晕厥过去的痛感。但她仅仅是一瞬间趔趄了一下,随后度丝毫没有减慢地继续向前。随后,又有两束射流瞄准她的后心而来。不过这次,有了之前的教训,玲珑察觉到了身后能量场的异动,一招瞬移躲开。
更不及多想,耀晴振翼,向着玲珑的方向,准备突进过去。
但同时,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句“蓄力!”
下意识地,她略一凝神,将能量注入光剑之中。下一瞬,一个身形从后方靠至她身旁,在她耳边说道“出剑!”
她长剑向前点出;那个身形也是长剑直指。两束强烈的光束喷薄而出,接着会合成一束,瞬间吞没了所有袭来的血的束流。
这是哈莫斯。
与此同时,在光束将要淹没玲珑之时,一束如飞瀑一般的簇状闪电从天而降,包围住玲珑的身周。这闪电如同中流之砥柱一般,强烈的金色光束在这白色的帷幕面前分开,随后又在玲珑的身后会合。
这是佑德。
刹那,光芒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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