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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苑子挂在她身上,早就习惯了这个体位。明明贴的那样近,却觉得距离那样远。
心与心的距离,到底还是天涯吧。
白玉堂,你会杀了我吗,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担心这件事,尽管我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尹伊人死不死其实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对吗,她会死在你手里,他们会死在你手里都是咎由自取对吗。
一切,又是怎么开始的。
“到了哦,等会我们宝贝自己先进去好不好?”白玉堂已经把她抱进厨房。
完全没有等木苑子回答,把她放在桌子上后,白玉堂蹲下身去打开暗道的门。
暗道的门在一个橱柜后面,设计之初为了防止被怀疑,所以特意选了单扇门的橱柜,只不过空间真的十分狭小,白玉堂的身材也就勉强可以进蹲着走进去,要是个身材稍微高大点的,估计得侧着爬进去了,不过也有可能是侧着被白玉堂踹进去。
暗道和囚室其实都是老房主留下的,当初买这房子也是因为这个。厨房也原是个杂物间,为了掩人耳目才改了厨房,做了橱柜。只不过这老房主一年前实在太想念老房子想回来坐坐,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木苑子看着白玉堂将橱柜里面的那块隔板拉开,里面展示出一个漆黑狭长的空间,她觉得十分熟悉。
白玉堂回头对她笑道,“来吧。”
“好。”她已经习惯了张开手让白玉堂抱着走,两只手等在空中的样子当真是像极了迷途的羔羊。
白玉堂看着她这副样子,显然十分满意,她的驯养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白玉堂直起身亲了亲她,然后把她从桌子上抱了下来。
木苑子跟腱还没有恢复,所以白玉堂打算教她爬进去,不过她身材实在娇小,把她人放进橱柜都还有很多空间,她腿一抬,人就进去了。
与此同时,当她整个人坐上暗道的第一块木板,整个走道的灯都亮了起来。
除了地砖,走道内一片白色,让人模糊了各面墙壁之间的界限,只有尽头的那扇门前有一个物体反射出雪亮的光。
她真的,来过这里。只是从未进过那个房间。
“白……玉堂……”木苑子回头看向白玉堂,她本想叫她的全名,但是突然又觉得只叫她的名字,白玉堂可能会高兴一些。
白玉堂眼里,木苑子一脸为难,看样子,她真的已经全都忘记了,不过这样也好,一切就重新开始吧,只剩下美好的记忆。
“你先试着往下挪两级,我再进来。”
“好。”
虽然脚上受着伤,但仅仅是两步路并没有那么难。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脚很快就能走了。
白玉堂已经跟着下来了,楼梯不是很窄,她们靠的不近,但足以木苑子听清听清她的话,“这里太窄,暂时没有办法抱着你,我扶你下去,好吗?”
不好。
“好。”
白玉堂让木苑子等在后面,自己总比她领先两级楼梯,然后慢慢把她扶下去。白玉堂脚落地的时候木苑子还有两级,但她并不急着把她抱下来,“坐在那里等我一下好不好。”
“好。”她今天,好像只有这一句台词了。
白玉堂并没有直接走到最里面的那间她最熟悉的囚室,而是打开了最靠近楼梯的第一间,她也很久没有进过这间了。
里面没有灯光,但是借着走道的光也足以看清。
没过一会儿,她就从里面拿出一把折叠椅,然后往走道的深处走去。
她这是,真的想让我看着她杀人。
木苑子从未想过事态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但是这难道不是她想要的吗。
不,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了她们啊,尹伊人不能再死了。
哦,真的吗?
那就杀了白玉堂啊,杀了她,一切才算真的结束了。
不,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的死亡了。
但事实是,她只是坐在那里,坐在第二级楼梯上——她什么都做不了。
白玉堂已经回到她的面前。走道的地砖并没有外面的干净,所以白玉堂一下就把木苑子抱了起来——一直都是白玉堂抱着她,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穿鞋了。
穿过走道的那十几秒格外漫长,她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
不,停下,白玉堂,停下,不能再有任何人死掉了,求你了,停下。
但现实没有任何东西停下,白玉堂的每一步都很坚定,最后稳稳当当地把她放在了那把折叠椅上。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玉堂重复那熟悉的动作——白玉堂转过身轻轻敲了一下囚室门旁的墙壁,那个指纹锁从没有门把手的门上出现,她将食指放上去,门锁滴地一下,开了。
虽然在书房的显示器上已经亲眼目睹了沈安心的死亡,但真的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尸体,木苑子还是觉得恐惧。她恐惧的不仅仅是那具已经快凉透的尸体,更是自己的记忆和未来。会不会有一天她也……
光射进囚室的那一瞬间,尹伊人先看到的是她才刚见过的恶魔,然后才是木苑子。
但对白玉堂的恐惧似乎在看到木苑子的一瞬间就消散了,她找回了曾今的那种优越感,明明还瘫倒在地,她却又嚣张起来,“木苑子!我就知道是你!”
最后的审判
沈安心的尸体实在太有冲击力,直到听到尹伊人那声嚎叫,木苑子才注意到瘫在角落的那个尹伊人。
她发现,尽管现在她最害怕的人已经不是尹伊人了,她还是没有勇气说话。
白玉堂捡起地上的短刀走到她身边,对她淡然道,“别光看着啊。”并把那把刀塞到她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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