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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初竹饶有趣味听着,不时转动眸子掩饰自己的笑意。
明明前言不搭后语,与真实差了不知多少,巧舌如簧将严肃的战场转变为令人笑的笑话。
殷池傲见她的举动,嘴里弥漫着甜涩的酒气,问道:“你怎还听得进?”
初竹瞥了他一眼,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摇了摇头,抬头示意楼下在座听众。
她听过这讲书不止三两遍,注重的,并非其中荒唐的情节。
“尽管俗套的故事里贯穿了英勇无畏的豪情,但连我听着,也会不忍笑。他们不同,心灵纯粹,每每看到此景,我便更确信了。”
殷池傲先前没现,讲到笑处虽是哄堂大笑,但中间有几个始终不展露笑意的人。
或是扯动嘴角附和着笑,或是眼神坚毅神色严肃。
他很是惊奇。
初竹的感慨不比他少,里面不乏缺少诋毁段之盛的,但人生在世,谁又能保证一辈子顺利。
殷池傲低笑道:“竹子,咱们都认识十年了,说了有事不瞒着的。”
初竹道:“我瞒你什么了?”
殷池傲邪笑盘算着,缓缓竖起三根手指,在她面前晃。
“你和司马俨为何冷战?为何不去召将台?最后,也是最为重要,”阴鸷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像是宣罪,仅剩一根手指,“你带回凌雪峰的那个汉子是谁?”
初竹一口茶哽在喉咙,没能喷他一脸实属可惜。
一看,他的酒坛已空,她垂下眼帘,眼见她的神色微变。
殷池傲默默给自己打气,喉结上下滚动,放在桌下的手不停搓热。
初竹道:“殷池傲,你喝高了是吗,再给你叫两盘下酒菜?”
说着又揭开了封泥,拍拍酒坛子,送到他跟前。自己拿起一块糕点品尝。
初竹眼眸平静,淡道:“不想冷战的,碰巧说到了各自的底线,我和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性子直,他虽和善却也有韧劲,谁也不肯先低头。”
殷池傲闷头干了一碗酒,残留的一两滴酒随颈滑落,他烦闷地扯开了一小片衣领,垂眸又倒酒。
兴许是掺杂着醉意,他说起话来不似平常侃侃而谈:“司马俨那多正人君子,背后谁知道。你别看他整什么都有一套,憋久了他会生自己气的。”
“背后谁知道?”初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支着下巴笑,“你知道啊。”
非问既肯。
她的意料中殷池傲的手抖了下,碗沿露出小滩酒,旋即掩藏那抹慌乱,眼眸闪着稚子的童真。
他狠敲初竹的额头,额角青筋忽现,笑道:“你个偷男人的,还在乱说。”
“谁偷了还不一定。”初竹揉着那处疼痛,见他又笑着伸出手指,只得作罢,摊手以表无奈,“你说没有就没有。”
殷池傲冲她皱鼻子,道:“继续,怎么不去召将台?”
他将近两年没见过初竹了,自从她的徒弟出事,她也就很少见人了。
多少关心和怜惜都被她拒在门外了,就像一只钻进壳里的蜗牛,任由外界将她抛弃,踩踏。
初竹乖乖答道:“太远了。”
“说谎。”
殷池傲即道,他明显看到初竹迅眨了几下眼睛,这样拙劣的伪装他一眼就识破了。
而初竹也疑他一下就识破,再次乖乖答道:“没有想见的人。”
她的语气平淡如水,好像不是在说她自己的事,可谁都看不见,她是不是在滴血。
殷池傲沉默良久,酒碗就停在嘴边,醉意上脸,潮红了大片。
说书先生的关子快卖完了,初竹才听见很小的一声哼笑,便是沙哑到无奈的抱怨:“你得说出来啊。”
殷池傲单手捏碗,眯着醺红的双眼,隐隐有半点心疼:“像那样,说出来,别憋着了。”
“我们两年没见了,除非你觉得我们淡了,我仍是你最佳的倾吐对象。”
“明日你生辰,新的一岁,不要再累着自己了。”
“你要给本少掌门活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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