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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
自己的脸被不知轻重的拍了好几下,宁舒为了保证脸蛋不会肿过受伤的后脑勺,只能睁开眼,看着池衡熟悉的脸,咬牙说道:“再拍就真的死了!”
“吓死我了……”池衡长出一口气,“来你们学校踢球,比赛没赢,可别弄出人命来……”
宁舒扶着铁丝网站起身,脚下不小心踩中池衡放在自己脚边的衣服,绊倒再地,这意外再次吓到池衡,“你这不会是……脑震荡?同学你别动!我送你去校医院!”
宁舒来不及说话,被池衡用抗麻袋的方式抗到肩膀上,只见他迈开长腿开始狂奔,宁舒一脸懵逼不知所措,脑袋倒挂充血,耳朵嗡嗡作响。
早知道就不从教室里跑出来了……虽然有廉真,但好歹屋子里还有师姐,这下可好,遇到了这个傻冒烟的混账,自己说不定真的要再死一次然后穿回去了。
宁舒不愿坐以待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管你是不是池衡,一口咬住他的上臂,疼得池衡一下子把她扔了下来,宁舒滚了两圈,在绿化带里摇晃着坐了起来。
“同学你属狗的啊!”池衡揉着胳膊眉毛都气得立了起来。
“狗跑的都没你快!”宁舒气不打一处来,奋力爬起来,“你能不能别那么冲动!听我说完话会死啊!”
“可你当时不像能说话的样子啊!”
“我现在能说话了你听不听?”
“可你现在说话蛮不讲理啊!”
宁舒推开池衡,扭头就走,池衡在后面还叫她,问她需不需要检查身体顺便看看脑子,宁舒头也不回,见到这么多“故友”,池衡总是最让她生气的那个。她越走越远,突然停下了,想到池衡,想到在书中的那些事情,不知怎么,宁舒突然想和他说一句对不起,情绪来得太快,刚才的愤怒瞬间消失无踪,可她回过头,只看见池衡的背影,正向着和自己相反的方向走。
就这样算了吧。
宁舒叹了口气。
手机这时响了。
她拍了自己的脸两下,又揉了揉后脑勺,心想这不会也是什么认识人的电话吧。
来电是室友的,说是学院组织的活动缺人,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让宁舒看在这三天带饭请假的份儿上帮帮忙,充个场面,一两个小时就行,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宁舒之前让室友帮忙就很过意不去觉得麻烦人家,现在能回报,自然满口答应,她来到礼堂,这是学校平时开大会的地方,今天似乎有活动,室友在门口朝她招手,给了她一个证件,“今天有个学院办的讲座,可来的人太少了,你进去下面偷着玩玩手机看看书都行,坐前排看起来人多就行,谢谢了啊,阿宁,回头请你吃饭。”
听到别人这么叫自己,宁舒先是一愣,然后慢慢勉强笑了出来,“应该的,都是小事。”
室友接着打电话拉人,她带上入门证往里走,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同学!生命科学学院的那个……那个上课睡错觉的同学!”
宁舒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头,楚卿如抱着她的背包正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我总算看见你了,他们有人说看你往这边走,我还以为找错了……给,你落下东西了。”她把背包递给宁舒,笑着说:“希望没耽误你的正事,我跑的慢,怪不好意思的。”
“谢谢……师姐。”宁舒攥紧背包带,磕磕绊绊,眼睛又痒又热。
“师姐?”楚卿如笑了笑,“你是研一的学妹吧?我们不是一个专业的,你叫我学姐就行了,我导师今年的新学生才这么叫我……不过你不要误会!”看到宁舒落下眼泪,楚卿如顿时慌张,“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啊!你如果喜欢这么叫你就叫我师姐也无所谓的!真的……你不要哭啊……学妹,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不会说话……”
宁舒用力摇头,手背狠狠抹掉眼泪,努力笑了出来,“让学姐见笑了,刚才跑太快眼里迷沙子了。”
楚卿如想找纸巾,可她没有穿外套,里面的衬衫又没有口袋,宁舒见到,仿佛明白了什么,“学姐,刚刚我在教室里站起来时,身上掉下一件睡觉时盖的衣服,是你的?”
楚卿如点点头,“嗯……我来上课时看你睡在那,怕你着凉,也不好打扰你,就先给你披上了。”
宁舒一时无言,只得点点头,“谢谢学姐,我得先进去了。”
“哦哦……好,那不打扰你了。”
楚卿如走了后,宁舒一直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心中一片怃然,室友看见凑过来说道:“阿宁,你认识理学院的校花啊!你们很熟?”
宁舒缓慢的摇了摇头,“不,我不认识她。”说完她走进了礼堂。
这一定是个无聊的讲座,就算心绪不平静的宁舒也有些诧异,偌大礼堂只坐了小一半人,而这小一半的人百分之九十都在打瞌睡玩手机,她抬起头,停了下来。
“呵呵,下午大家都很累了,我们长话短说,长话短说……”
呵呵掌门站在礼堂最前面的舞台上,身后是多媒体投影,头上挂着条幅,写着热烈欢迎国际知名地质学教授容澈来我校交流讲座,然而台下的氛围完全说不上热烈,容澈也浑然不觉,用宁舒最熟悉的那种没有起伏的声音,认真的仔细的将讲座进行下去。
他讲了三个小时才讲完,讲完后掌声几乎是没有的,场面几乎是尴尬的,听众几乎是睡着的,容澈和学校的人寒暄两句,倒也不以为意,转身整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这时,有人叫他。
“教……教授……你能……能给我签个字吗?”
宁舒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容澈。
他好像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表情上写着明显的受宠若惊,双手接过了笔记本,“呵呵,谢谢同学认真听完,”他笑着问,“有没有觉得有些无聊,没办法,我语速太慢,人又不会说些年轻人喜欢的话听,大家觉得无聊也是正常的。”
“没有没有!讲得特别好!”宁舒使劲儿点头,“教授你对土壤……的认识已经达到了一定境界,对,就是境界!他们都不懂你的好,我懂的!”
容澈被这么说倒有点不好意思,他拿出钢笔,没落笔之前又抬头问宁舒,“同学,你需要我写什么鼓励的话吗?还是名字就行?”
“教授,你就写‘呵呵’两个字吧……”
容澈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至于奇怪到写不下去,他认真写完,签好自己的名字再加上日期,本来他是想写一句励志的题词,可是又觉得这样太老气说不定年轻人觉得无聊,尽管他自己也没多大,只是还是害怕眼前的女生嫌弃自己,才多问一句她想要写什么,只是这个要求太奇怪了,他看女生极其认真的接过笔记本收好,朝他笑了笑,转过身又回了两次头,才慢慢走出礼堂。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有点奇怪的,自己真的老了吗……
宁舒走回寝室,天已经黑了,她坐在电脑前,脑子里一直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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