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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矜翻过一页,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圆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圆圆,哥哥。”
周矜对这声哥哥有些意外,叫陈浅姑姑,叫他叔叔都不叫的?硬生生被这破小孩跟陈浅拉低了一个辈分。
周矜想了想,说:“你叫错了,我不是哥哥。”
圆圆依旧懵懂,“那应该叫什么?”
“姑父啊。”周矜摸了摸圆圆的脑袋。
“姑父?”
“嗯,姑父。”
“姑父好。”
“你好。”
小孩叫两声就不叫了,周矜从裤兜里又掏出一粒大白兔奶糖。
圆圆正准备接着的时候,周矜忽然捏着奶糖不给他了,他眯眼问:“叫我什么?”
圆圆声音清澈,“姑父!姑父!”
周矜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将奶糖递给圆圆。
圆圆咬开糖衣,将奶糖一整个塞进嘴里,被甜的眼睛弯弯。当即用带着气泡的小奶音放声叫道:“姑父!姑父!姑父!姑父!......”
周矜又摸着裤兜,还有两粒,本想都给他,但想起陈浅也喜欢吃,私自藏了一粒。
圆圆看见姑父又给他一粒糖,高兴地搂着周矜的脖子,口水哈喇地沾了周矜满脸。
周矜洁癖忽然犯了,整个人浑身上下不高兴,将圆圆丢到椅子里。
陈浅端着面出来,被这一幕逗笑了。紧接着,她就见圆圆喊出了令她头皮麻的称呼,“姑父!姑父!”
陈浅心虚地瞥了眼在不远处聊天的大人,连忙上去捂圆圆嘴巴,周矜在一边笑着看向陈浅,伸手托住陈浅的腰,挡着她手里那碗面条不让它掉下来烫伤自己。
“哎,浅浅?”
陈浅蹲在圆圆面前,姿态怪诞,一手端着面碗,一手去捂圆圆嘴巴。曹英走出来看到自己孙子被捂着嘴巴的时候惊呆了,凑近一看,一个陌生男人手还搭在他们家浅浅的腰上。
这......?!
“浅浅过年带男朋友回来啦。”曹英将自己的小孙子从地上抱了起来,也不等陈浅回答,仿佛这是一件极其肯定的事情似的,半开玩笑地说,“圆圆你早上去打扰姑姑和叔叔就算了,现在还赖着姑姑,圆圆你是一只小电灯泡呀!”
周矜在一边笑着没吭声,倒是陈浅脸红了个透,连忙拨开周矜的手站起来,澄清道:“不是的大娘,不是男朋友......”
“大娘我去给您搬凳子。”陈浅看着曹英,立即转身去了堂屋。
搬完凳子回来,就见周矜在跟曹英正聊得火热。曹英快五十岁了,是镇上普通的劳动妇女,周矜也不知道找到什么共同语言了,这么健谈。陈浅刚在身边凳子坐下,就见曹英手里拿着一只特别厚的红包。
瞧着得有好几千了。
曹英见陈浅过来,笑着说,这是小伙子给她孙子的压岁钱。盛情难却,恰好正逢年关,圆圆也小,曹英没拒绝的道理。因而态度也更加热络。
倒是陈浅后悔刚刚一个人去搬凳子了,这会儿生怕周矜乱说什么,催促他去厨房吃面。 周矜走后,曹英悄悄问陈浅:“没在一起,在追求你?”
“没有。”陈浅拨了拨耳边并不存在的丝,故作镇定。
其实陈浅也不知道怎么说,曹英这眼神又好像在说我什么都知道,你骗不了我。要是将小姨那层关系说出口,人家还不得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吗。
实际上,陈浅想的没错,曹英一副过来人什么都明白的口吻对陈浅说:
“那男孩子样貌周正,谈吐也不凡,出出手就好几千好几千的,外面停着的那辆车就是宝马吧?好几十万呢。态度也好,对着我一口一个大娘大娘地叫,还不是随着你叫的?你没瞧着他刚刚看你那个眼神,你来之后眼睛就没离过你。”
“你别看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是眼睛毒辣着呢,你就是读书太多了,心思太单纯。但马上年纪也到了,也要结婚了,这时候还不努努力抓紧抓紧吗?”
“......”
陈浅没说话,弯了弯眼睛,尬笑地喝着茶。
曹英拿着人家一只红包,抵她两个月工资呢,这会儿定然努力撮合。
她咳了咳,压低声音,神叨叨地问:“大娘问你,结婚之后的婚姻生活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陈浅抬眸,澄澈的眼神不解地看过去。
曹英压低声音,凑在陈浅耳边,喷洒出来的热气将她的耳朵吹得红红的,“最重要的是那方面的和谐啊。”
“咳咳咳——!!!”
陈浅一口茶压在喉间差点没从鼻腔内喷出来,好一会儿缓过来,就听曹英头头是道地分析。
“哎呀你这孩子,就是太单纯,这个有什么害羞的?以后关起门来过日子,谁都得经历啊,”曹英说,“大娘这些年看人最准了,男人那方面好,特质很明显。就比如那孩子,指甲盖薄粉,手面青筋明显,说明身体挺健康,那方面就没有差的。”
陈浅脸颊红了个透,心虚地往厨房餐厅那儿看了眼。周矜吃完了,手随意搭在一边,正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知为什么,兴许是受曹英那话的蛊惑,她下意识地往周矜手面看一眼,似乎看见了凸起贲张的青筋。
她就立即收回了眼神。
曹英见陈浅那害羞劲,也不同她说这个了,谈起了另一方面,“再说孩子吧。圆圆刚刚还跟我说那男孩子给他讲故事呢,还给糖给他吃,一看以后也是会哄孩子的。到时候你也省心些是不是?”
圆圆因为两粒糖的恩情,也在一边搭腔,“嗯嗯嗯姑姑,我可喜欢姑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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