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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既定的时间,钟嵘和纪皓尹晚上八点约在办公室见面。
纪皓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钟嵘,3十几岁的年龄但黑色的头已经参杂着一些白,黑眼圈很重,皮肤也有些粗糙,眼里带着无尽的疲倦,基本没有什么表情,西装外套已经有些显得松垮,但有明显整理过仪表,有些中年福带着厚重的眼镜,表面平静但时不时地逃避眼神和不安的手指出卖了他的心情。
“钟经理,咖啡还是茶。”纪皓尹沉稳地开口道,有点冷漠的语气但带着礼貌。大致情况已经从阿成那了解了,儿子生重病做手术需要一笔钱,而钟嵘家境一般,坐上这个位置也没几年,除去日常开销、房贷、车贷,能拿出的存款所剩无几,1o万对这样一个家庭来说一口气拿出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虽然他同情钟嵘的遭遇,但如果他真的做了无法挽回的事,纪皓尹只能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有水吗?”钟嵘有些白的嘴唇缓缓开口。
纪皓尹随即递给他一杯水,钟嵘有些颤抖的手紧紧抓住水杯喝了一大口,然后下定决心似地开口。
“纪总,林特助已经和我说了,您已经知道了。我今天来是、是来坦白的。”钟嵘低下头开始回忆。
纪皓尹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
“照片里那位高管,您也知道是cthit这次负责和我对接的那位。但他是我的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这个情报好像没听说过。
“我们只是认识的关系,说不上太熟悉。他本来托我帮忙让我在谈合作时能少几道流程,因为他的上司很满意我们的策划想要快点合作。”
‘托关系也无可厚非,但也没有到要行贿的程度。’纪皓尹这样想着。
见纪皓尹没有开口说话,钟嵘拿着水杯又喝了一口说道:“我嘴上说着只要没问题会尽快的,但心里清楚有些流程不能少。但另一个人出现了。”
‘另一个人?’纪皓尹心里无尽疑问。
“先是在朋友圈现的,我的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在当地政府,那人点赞了那个朋友的一条关于城市地皮规划的朋友圈。后来我和公司高管社交的时候知道了cthit想要参加城西空地的招标。”
纪皓尹皱了皱眉,现在这个走向完全是牵扯到太多方了。
“可能是上天让我注定有这么一劫,那天我刚和另一个项目的经理聚完餐,回去的时候现了那两人,那天比较暗,看不太清,我就留了个心眼,因为两人给人感觉不太对。他们去了高级包房谈事。本来想着这和我没关系,出于不想惹祸上身,我走了。”
“但依稀听到他们在说招标的事情,我不敢想太深就回家了。一回家越想越不对,因为两人应该完全不认识。可能是不想朋友误入歧途,我动了恻隐之心,旁敲侧击地让他多想想家人和前途不要做错事。可能就是这么一句话引来了祸端。”
听着钟嵘的坦白,纪皓尹的内心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可能是怀疑我知道了,那人单独约我在高级会所见面。我以为是工作的事,但他却开始和我想要私交,出于项目考虑我也答应了,只当是社交。后来越来越不对劲,朋友开始给我些消息,问我那天有没有去过那个会所,我觉得他可能在怀疑我知道了什么,我一律都搪塞过去了。”
钟嵘表情有些颤抖,仿佛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回忆,额头上有些细汗,嘴唇也有些白。
纪皓尹见他这个样子递上水,“钟经理,喝点水。”
钟嵘有些颤抖地说:“只是那人突然约我见面问我是不是家里有困难,然后告诉我要好好管住我的嘴,要不然纪氏的项目也会有影响,之后他……给了我1o万。”
“本来不想收,但每次下班去看我儿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我不忍心,他还只有那么小,我不想让他就这样……”钟嵘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哽咽。
纪皓尹递过去纸巾,钟嵘接过纸巾:“谢谢,纪总。”
看着这样的钟嵘,纪皓尹开始思考父爱真的能做到这个程度吗?如果自己也有这样一个父亲,大概会很幸福。
“我收了,抱着侥幸心理,那个人也应该不知道我其实只是推测,再加上纪氏的项目还没签约。我打算就这样装什么都不知道,大家都能得到好处,纪氏能得到项目,儿子能手术,朋友能前途无忧。”
纪皓尹想:‘确实到现在大家的利益都没有损害,如果装不知道,所有人都能得到想要的,只不过丢掉了良心。但这对钟嵘来说是个好选择。’
“可是那人因为那1o万得寸进尺,开始提出当初的要求。我没有答应,他就拿了我收了他的钱威胁我。那天我也不知道如何选择的时候去了医院,儿子的话让我瞬间清醒,我不能再这样了,就算倾家荡产我也会救儿子的,我如果用了这1o万,就不能回头了。我把那十万还了回去,之后的事您应该很清楚了。”
纪皓尹沉思了一会开口:“钟经理,很感谢您能坦诚相待,您是位好父亲您的儿子会为您骄傲,事情的处理明后两天就会有结果了。今天就这样,回去吧,您的家人还在等您。” 钟嵘没有料到纪皓尹会这么说,鼓起勇气说道:“如果纪总想要辞退我的话无可厚非,这件事我应该早点告诉您的,现在说出来实在太晚了。对不起,纪总。”钟嵘鞠躬表示道歉然后离开了。
纪皓尹表情严肃皱眉扶额,现在还真是大麻烦了。cthit那边只能不签约了,和这样的合作方合作风险太大。看钟嵘的反应下药的事他应该完全不知情,那会是谁呢?
一天前,阿成看着卡里的余额和纪皓尹打电话。还是完全没变化啊,心软善良的纪总。
“纪总,关于医院那边,已经从您的私人账号划过去1o万了,钟嵘表示会努力工作还给您的。”
“好,我知道了。”纪皓尹几天前就知道了钟嵘没有收下那笔钱,所以他给了钟嵘一次机会,同时钟嵘也因为他的善举选择了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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