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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穆真主动朝着穆婉清的方向磕了个头。
“小人虽是心善,也有不对的地方,小姐生气在所难免,只希望小姐有何怒气冲着我一人来,莫要责怪城外的病民。”
“他们是无辜的啊。”
一番话听的小云直翻白眼。
要不是小姐有命令,她早忍不住上前啐人。
“照掌柜这么说,是不是还要小姐感谢你。”
“小人不敢,”穆真慌乱摆手:“小人只是心疼病民无依。”
小云眼神疑惑:“你这话好没道理,穆家待咱们下人向来不薄,掌柜为穆家做事多年,薪酬可不少。”
“那些药材都是些便宜的,要是掌柜真为病民们着想,随便从指头缝里露出来点买下那些药材不就行了,为何一声不吭的私下调配?”
“不瞒小云姑娘,小人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啊。”
看着苦笑的穆真,穆婉清神情并无波动,也没阻止小云问下去。
不得不说,穆真的心性比她想的还要深沉些,险些被掐死的情况下面对自己的质问,还能保持镇定。
不为他自己求饶,反而字字句句不离病民,一副为病民心疼的模样。
以包括她自己在内的穆家人的善良心性,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会责怪他不说,还会感慨穆真的做法难能可贵给予嘉赏。
纵使生气,也不好做出责罚。
这穆真还真将他们一家人从上到下算计了个完全,高,实在是高。
“究竟是什么苦衷,让掌柜背着咱们主子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对小云阴阳怪气的问询,穆真神情苦涩:“唉,小人也不想的,只小人家中有一儿子自小被惯坏了,在银钱上向来不顾忌。”
“以往小人拿回家的那些薪酬都花在儿子身上,连家里的一些物件也被那败家子拿出去变卖,现在把家里翻过来一遍,估计都找不出几两银子。”
提起自己的儿子,穆真恨铁不成钢的哽咽出声:“败家子太不争气,小人又没其他生钱的法子,只能昧着良心把药材送去给病民。”
在他哭诉自己的不易时,穆婉清伸出手掌拍了几下:“掌柜善心可嘉,自己没钱都不忘为了病民拿药治病。”
小云暗自撇嘴。
这穆真以为他有多聪明,不就想说他是因为心眼实诚,打量小姐看不透那些小心思呢。
“要是病民们知道有人这般不求回报的为他们着想,怕是会感激的日日跪拜祈福。”穆婉清似是被他打动:“方才我竟差点误会掌柜是贪污,当真不该。”
话语间的夸赞让穆真赔笑:“小姐言重,您是为穆家着想才会如此,再说这事是小人做的不地道,小姐怎么怪我都是应该的。”
“掌柜心善,我怎会怪罪。”
夸了几句后,穆婉清看向小云:“小云,把我让你买的东西拿出来。”
小云应声,将一旁桌上的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一碗东西。
穆真这才注意到小云手里的东西,笑容一僵:“这是?”
“我来时路上让小云买的安神汤,送给掌柜喝。”
“小人身份卑贱,怎好碰小姐的东西。”
“掌柜别自贱,小姐把这碗汤赏你是欣赏你的忠心,想让你安心。”小云把安神汤送到穆真面前:“掌柜要是再拒绝,就是瞧不起小姐的心意了。”
穆真忙道不敢,小心的把安神汤接过来,动作尽量自然仍流露出几分僵硬,见其他人都没注意到才松了口气。
“不愧是小姐买的安神汤,味道极好。”穆真努力控制着不让手发抖。
“掌柜喜欢就好。”穆婉清欣慰:“这安神汤是在一家新开的铺子买的,日后掌柜哪日心里不爽快或是不舒坦了,都能买来尝尝。”
越听穆真表情越不自然,还得强装镇定:“多谢小姐告知。”
穆婉清神情和善:“倒也唏嘘,这安神汤的价格不便宜,比客栈的吃食都贵,可生意瞧着却很不错,还有不少排队的普通百姓。”
期间,她的眼神没分给穆真过,似是把人忽略掉。
“说来说去都是世道的错,贵人们尚不能安居乐业,更别说普通百姓,被生活累得喘不过来气,失眠乏累的人越来越多。”
“否则,这安神汤也不至于买的人一个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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