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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园林,遇见正在踱步的寒晳,两个人互道寒温,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正说着,檐下走过寒昼,见到他两个,当即转了向,径直走了来。
寒晳先看见了她弟弟,问他:“是要出去么?病可好全了。”
寒昼道:“我早好了。”说着,他看向寒夙,问:“你是要去看她么?”
寒夙有些困惑,“谁?”
“姚十一同人讲,她在西山观月,一整夜,吹了冷风,回去之后便病倒了,很重。”
寒晳听了,当即问:“是濯英姊?濯英姊病了?”
钟浴病了很久。
此时差不多是好了。
只是头还有些昏沉。
不过她已经不想再吃药了。
“不吃药?不行的。”
姚颂筛好了药汤,递碗给钟浴。
钟浴不肯接,满脸的愁苦:“是真的不想……”
姚颂不为所动,道:“既然不想,那为什么还要生病呢?”
钟浴辩驳:“我并没有想生病……”
姚颂把碗又往前送了些,“快吃了吧,吃了,也就好了,何必再拖?”
钟浴不情不愿地接过了碗,然而只是端着。
姚颂见状,长叹一声,道:“也让人省些心吧!雪封了山,不管,一定要出去,怎么样呢?断了骨头叫人抬回来,不吃教训,天那样冷,又不是炎夏,怎么会想着到山野里看月呢?吹一夜的冷风,回来后腰背痛,发寒热,躺十多天,累得旁人寝食难安,如今将要好了,却不肯吃药,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还没病倒,濯英姊你心有不甘,一定要我也去半条命?”
话说到这种地步,钟浴只能认输,苦着脸捏起药碗,仰颈一饮而尽。
姚颂终于满意,起身收拾药碗。
因为药实在太苦,钟浴心中还是暗恨,就对姚颂道:“七郎你这样年少,却烦琐至此,老妇一般,哪个女郎肯爱呢?”
姚颂笑道:“旁人我不知道,但濯英姊肯定不爱,我瞧得出来,濯英姊偏爱那些不睬人的。”
钟浴笑出声来,笑了一阵儿,停下来,极幽怨地道:“真是好利的一张嘴!刀一样割人的心。”
姚颂道:“濯英姊还是收手的好,你那样纠缠,他都不为所动,哪里有半点人的真气?这样的人,真惹了他,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你别自掘了坟墓。”
钟浴不说话,只一下下拢她散着的头发。
姚颂还要再劝,使女忽然来报:“寒女郎到访,现已至门前。”
姚颂往门口看了一眼,站起来,先唤使女来捧漆盘,再对钟浴道:“濯英姊有客,我先告退。”临去前,他忍不住再一次苦口相劝:“我的话全然是出自真心,濯英姊多少也听一些。”
寒皙由使女引着进门。
钟浴并没有迎人,她仍然撑坐在榻上,只一双眼睛追随。
寒皙缓步行到榻前,使女另搬来坐榻请她坐。
寒皙却不坐,她看向榻上的钟浴,笑道:“我想同濯英姊近一些,不知濯英姊可允我同坐?”
钟浴笑着往后挪了些,给寒皙让出了地方。
寒皙挨着榻坐下,抬起头来看钟浴的脸。
依旧美得叫人心惊,只是白得厉害,很没有血色,而且双眼下有隐隐的青痕。
寒皙很感到愧疚,“我该早些来的……我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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