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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意外:“什么,店里有鬼?啥意思?”
王娇说:“这几天有个很奇怪的女顾客,每天都来店里看,却从来不买东西。而她走之后,我发现供奉在古曼童面前的水果和零食饮料都会变少,你说邪门不邪门?”
“她是不是小偷?”我问。
孙喜财站起来:“不可能,店就这么大,她在店里的一举一动我看得很清楚。再说有时候东西并不是丢失,而是残缺,比如饮料会少一半,香蕉会变成半个,新鲜苹果很快就烂了,就像放了半个月似的。”
这倒真是怪事,我问那女人长什么样,王娇说:“大概三十来岁,穿得很普通,每天都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来店里逛。也不买东西,看一会儿就走,问她话也不回答。我怕她是精神病,问多了她再发病打人骂人啥的,后来也就不问了。肯定你这店里的佛牌招了鬼,反正这店我是不看了!”
听了他们的讲述,我确实觉得很奇怪,就同意先放他俩几天假,回新民待几天,我决定从明天开始亲自看店,看看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来到店里,先把古曼童面前的杯子里倒满可乐,再换上几个新鲜苹果和香蕉,又念了两遍经咒,然后就坐着看账簿。一上午没什么顾客,临近中午,有一名顾客拿着佛牌来,说不小心摔在地上把壳给摔裂了,问我能不能修。我问了顾客姓名,一查销售账,上面记得很清楚,这块佛牌是半个月前以一千元价格卖给他的。我让顾客把佛牌留下,告诉他得寄去泰国,让寺庙的僧人们亲手修复,但要收五百块钱运费,十天后取货。或者也可以用胶水简单修复,但有可能影响效果。
顾客想了想,很不情愿地掏出五百块钱给我,我心里暗笑,心想又多赚了五百块,这时顾客抱怨道:“请佛牌就花了一千五,修个壳还得五百,这东西真贵!”
我心里一愣,连忙问他花了多少钱,顾客说:“一千五百块钱啊,难道不是吗?”我连连称是,说你捡了便宜,要不是泰国佛牌还没普及,三千都不卖你。打了收条,顾客走后,我气得牙根痒痒,敢情孙喜财居然报花账,卖一条佛牌黑了我五百块!我掏出手机刚要给他打电话,店门打开,一个年轻女人走进来。
这女人大概三十几岁,皮肤白细,戴个很大的墨镜,几乎把半张脸都遮住了,身材不错,女式真丝衬衫加紧身七分牛仔裤,显得前突后翘。
她看了看我,在店里转了几圈。我抬腕看表,正好中午十二点,难道王娇说的女人就是她?我对她说:“随便看看,正宗泰国佛牌,有求必应,要不要请一条啊?”
女人没理我,转了几分钟,似乎没找到她要的东西,慢慢走出佛牌店。我站在门口,隔着玻璃目送她消失在街拐角,回头却愣住了。摆在古曼童桌前的那杯可乐只剩下半杯,而早上我明明是倒满的。香蕉也少了一根,原来记得很清楚放了五根。这是什么情况?
当晚,我和几个同学在店里支桌打麻将,手气非常好,就多玩了几圈,到早晨五六点钟才散局。我先在对面的水果店买了些东西,把古曼童面前的供奉品换成新的。中午十二点已经过去很久,但那个女人并没来。我有些失望,晚上五点来钟,我本想提前关店,可困劲忽然涌上来,坐着坐着居然睡着了。
不时候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寒意催醒,看看门外,天已经黑透,还下着雨,从天边隐隐传来雷声。抬腕看表,是晚上十一点半,我这一觉竟然睡了六个多小时。站在门口,雨中的整条街除了我这店里有灯光之外,已经没有一家店铺营业。一阵风吹来,冷得我打了几个哆嗦,心想这么晚就别回家了,就在后屋睡觉得了。刚要收拾东西关店门,看到从马路对面走来一个打伞的人影,看样子像是朝佛牌店方向来的。
我站在门口没动,那人影越走越近,当来到店门的时候,我才看清这是个女的,就是昨天中午来的那个女人。奇怪的是,这女人居然还戴着墨镜,我很奇怪,心想天黑成这样,你能看清路吗?
我闪开身,女人把雨伞立在门外,径直进了店。关上店门,她照样在店里转着,我忍不住又问:“您到底有什么需要?我这几年都在泰国居住,本店的佛牌古曼和饰品都是正宗的泰国寺庙开光,假一赔十!”
女人停顿片刻,看了看我,又继续在店里转。我在泰国几年,无论佛牌古曼、小鬼降头,阿赞法师都见过不少,也算佛牌专家了。心想这女人身上极有可能附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于是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串橄榄核手串,边假装盘手串,边低声念动阿赞TAM提供的那段经咒。
那经咒是巴利语的,专门用来驱邪,在我小声念经咒的时候,女人身体猛地一震,低着头,用手扶着货架,好像身体不舒服似的。我走过去问:“大姐,你没事吧?”女人吐了口气,摇摇头,直起腰,准备走出店门。
我更加确信,后退几步,继续低声开念。女人停住脚步,站在地上,背对着我,身体以脚为轴慢慢划圈,还发出低沉而连续的“啊啊”声。这种情况我再熟悉不过,那是鬼魂开始附着或离开宿主时的表现。我硬着头皮走到她背后,伸手去拍她的肩膀。
女人慢慢回头,面无表情,嘴微张着,那“啊啊”声就是从她口中发出。我壮着胆子,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把她的墨镜摘下来,吓得我立刻就扔了,女人眼珠呈灰白色,像两颗剥了皮的葡萄粒,在灯光照射下特别显眼,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第0025章降头
“为-什-么-这-样?”女人望着天,机械地从嘴里说出这句话,但毫无感情,也没有任何单调,每个字的间隔都一样,就像银行和医院那种电子叫号系统发出的声音。
我不敢回答,仍然继续念着经咒。女人又说道:“你-别-再-念-了,我-不-想-走。”
一听这话,我又确信了几分,嘴里经咒不停,反而更加速地念着。
女人又机械地说着:“我-不-回-去。”
我索性大声念起来,大概两分钟左右,忽然我身边的塑料凳子倒在地上,但店门是关着的,屋里也不可能有风。女人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竟恢复了正常人的眼珠,黑漆漆、水汪汪的,特别好看。
女人走上前,一把抱住我:“求、求你救救我!”
“你到底怎么回事?”女人软软的胸紧贴着我,我觉得很舒服,也没有推开她的意思。
女人低声哭泣:“我也不知道,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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