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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途跑到客厅,才想起来父亲还在族里和族老们准备典礼的仪式。
母亲在前院和人聊天,有外人在,百里途不敢说太直白,大声叫道“母亲,小香身体不舒服,你来看一下。”
“我马上过去。”母亲立马跟上来到百里香的房间,百里香蜷缩在地上挣扎着,捂着眼睛的手指沾染上几缕血丝。
母亲心疼得跪在一旁抱起百里香,着急道“小香,是不是又不小心看到天道了,不要怕,我让你父亲帮你上下药就不疼了。”
“母亲。”百里香靠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不停地哭喊着“不要让哥哥在典礼那天举行,会有恐怖的事情生,千万不要。”
“好好好,等你父亲回来我就和他说,不要担心,不要哭了,眼睛会越来越痛的。“母亲安抚着百里香。
最后百里香在母亲怀里哭晕睡了过去,百里途站在一旁无力地看着妹妹痛苦的样子,第一次憎恨自己的弱小。
百里家主回到家里,听到妻子和儿子的话,沉默了许久。
“历代家主都是在那一天举行典礼,是为了纪念百里族祖先创建百里族的日子,不可能推迟,小途,如果你要推迟典礼,意味着可能放弃家主的位置。”百里辛冷静道。
百里途握紧拳头,脑海里都是妹妹痛苦的模样,情绪占上风,他刚要开口道“我……”
“考虑清楚,如果放弃家主,意味着你没有了家族栽培的资源,无法更好的学习,也无法保护好妹妹。”
百里辛打断他的话,眼神施压在他身上,希望百里途能够想清楚,不要因为一时任性放弃了这些年的努力。
“你是百里家的希望,如果因为知道灾难生而不敢向前走,那你就配不上百里家的称号。”
百里途眼眸湿润,救助地看向母亲,母亲对他摇摇头,百里途又看向父亲,对上父亲期待的眼神,最终他不再说出推迟典礼的话。
说到这,百里途慢慢呼出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让他至今心有余悸,痛苦而不敢回想,百里琛掌心放在他的肩上,默默支持他。
他并没有如同往常替百里途述说,这件事情他希望百里途能够自己说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正面的面对过去。
顾云山没有开口,静静地聆听百里途的故事。
典礼当天,百里香因为眼睛看不见,大家担心她知道典礼没有取消会情绪激动,选择瞒着她。
典礼在早上举行,伴随着太阳初升,尘封了二十年的古钟再次被敲响。
百里香坐在窗边,抬起头默默感受院子里的声音,风吹过树叶出沙沙的声音,泉水滴落清脆的滴答声,在寂静的院子里被无限放大。
被纱布遮住的眼睛一片漆黑,即使敷上药,那种疼痛感仍旧折磨着百里香。
祠堂内,现任百里家主百里祥站在先祖牌前,恭敬地将自己的铭牌取下,换上了百里途的铭牌。
百里途垂静静站在一旁,任由各位族长为自己祈祷。
在这种圣神而重大的场合,在场的人都换上了百里家的族衣——竹夹衣,那是一种特有的竹丝制成,柔软似水,缝成衣裳后却坚如石铁,难以攻击。
身为百里家主,除了拥有天生的感应万物能力外,身体会异常的脆弱,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容易受伤。
千百年来百里家半隐居状态,一方面是遵守先辈的意愿,不想过多的参与尘世间的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天生的身体素质无法自保。
能力越是接近天理,身体的素质越是差,就像百里香,能够不知觉得窥探到天道,但是每一次窥探,都会让她的身体变得更脆弱。
天道赠予他们旁人无人能及的能力,却让他们无法保护自己的安全,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善意的馈赠,还是恶意的玩弄。
百里途跪在列祖列宗牌位下方,虔诚地期望自己能够担任起百里家这一代的重任,也希望能够早日找到方法,解决百里族人身体脆弱的办法。
焚香三巡,百里途接过父亲递给他的家主令牌,一枚如玉质感的木牌放在他的掌心,木牌中间是镂空的竹叶。
这枚令牌轻如鸿毛,却重如泰山。
礼毕,百里途站在台阶上,太阳斜挂在东边,寓意着新的一天开始,阳光毫不吝啬地撒在他的身上,下方百里家的人恭敬地跪拜着,迎接新的家主。
百里途向下望去,在人群之间一眼认出百里琛,无他,只因百里琛单膝跪着,在众多低着头的人之中,唯一一个抬头看向百里途。
百里琛虔诚而炙热的目光看向对方,百里途逆着光,青涩的身躯包裹在竹夹衣里面,竟将他衬托出沉稳而坚韧的气质。
百里途成为家主的那一刻,也意味着百里琛今后都要陪伴在百里途身边,成为他的侍仆。
此时百里途刚步入十六岁,百里琛成年后就在外周游了一圈,已经二十岁,看惯了外面放荡不羁的生活,也看厌尔虞我诈的环境,回到百里家,他终于找到了生活的目标。
沉闷的古钟声再一次响起,而后又尘封了起来,等待下一任家主的到来。
当所有人沉浸在这庄严圣神的一刻,人群中突然出惊呼声。
“那不是……家主的院子吗……”
“快看!那里着火了!”人们接二连三站起身,顺着那人的手指方向望去,熊熊烈火倒映在众人眼里。
百里途的家被大火包围着,风势导致旁边的屋子也被火星沾染冒起了火。
百里祥最先反映过来,赶忙走到百里途身边,快说道“赶紧派人回去救火!”
百里途还没反应过来,百里祥已经带人先行一步,百里途瞳孔微震,双拳紧紧握着强迫自己不要乱想。
他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扬声道“巡逻队的人立马到村子门口守住,防止防火人逃离,剩下的人,孩子和女性以及老人留在这里不要乱跑,所有男人跟我去救火!”
原本骚动的人群渐渐安定下来,在族老的维持下按照吩咐分工合作。
百里途将家主令牌用绳子穿过挂在脖子上,飞快地奔向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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