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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东方到了西方对她的脸进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炙烤,她在同一段路上已经走了整整两天。
这段戏的要求很简单,申九杀了自己的主人,逼退了原本要围杀她的四大杀手,独自一个人走在荒漠里。
是的,剧本只有一句话:“独自一个人走在荒漠里。”
她就走啊,走啊……来回往复,不见尽头。
“Cut!”
杜导演挥了挥手,几个工作人员立刻去把池迟拽回来,几个化妆师飞扑上去给她补妆……更重要地是擦掉她脸上的沙子。
“走的很好。”杜导演笑眯眯地说。
池迟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多么的惊喜,毕竟这句夸奖她已经听了几十遍了。
不过她还是笑着,就是笑容已经不那么明显——她脸上的皮肤有点干裂,笑的时候会有点疼。
“再走一遍吧。”杜安依然笑眯眯地。
“好。”池迟也笑眯眯的。
旁边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为什么,都觉得周身一阵恶寒。
一条路走了九十几遍,人类想象得到的能走的花样儿几乎都走完了,工作人员很贴心地在路上放了几颗小石头,因为这条路上的石子儿都被池迟踢没了。
池迟乖乖站在原地看着,旁边的化妆师姐姐们在擦着她耳朵眼里的沙子。
“放根树枝吧。”她对着那些人提出了一点小小的要求。
一小节带着枯叶的树枝就出现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
准备工作结束,女孩儿又站在了摄像机的前面,身上穿着黑色的劲装,手臂上有金属制成的护臂、腰上挂着黑色的鞭子,还要拎着作为道具的黑色的长剑。
她的背影是黑色的,唯有红色的发带在风中招摇着不同的色彩。
申九走的很慢,步伐却很轻快,飞起一脚踢走面前的石子,她的步伐更轻快了。
走到一截枯枝的旁边,她弯下腰把树枝捡起来叼在嘴里,黑色的长剑往身后一背,头随意地扭了扭,仿佛下一步就能迈出一个海阔天空的新世界。
“你觉得她……走得怎么样啊?”杜安慢悠悠地问站在自己前面的一个摄像师。
那个摄影师打扮的像个“沙漠劫匪”,一条破布包裹了整个脑袋,只有眼上戴着的黑色墨镜露在外面,他就是当初自己嘴欠说如果池迟被选中自己就来当当摄像师的冯宇京。
“越来越松弛自在了。”冯宇京闷闷地说,整整两天磨一个动作,池迟每一遍走的都和前一次很不一样,这种不一样只是表面上的,如果拿池迟昨天早上走的第一遍和现在走的这遍去比较,就能发现这个小姑娘不急不躁一遍遍走下来,真的是磨掉了自己身上所有表演的痕迹。
她就是在很纯然地放轻松,还会看看两边风景,就能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心中有什么在变化的申九。
“嗯,自在,自在最好。”
杜安点点头,又喊了cut。
这次他依然笑眯眯地让池迟再走一遍。
池迟也依然笑眯眯地答应了。
就这样,她刚刚好在这条路上走完了一百遍。
杜安没说让她再走一遍,也没说OK了。
他站起来,脱掉自己的一堆防护罩走到了太阳底下。
太阳即将落山了,整个荒漠都带出了一种璀璨的金红色,天上偶有被风梳理过的疏云,红艳似火。
杜安自己沿着池迟走过整整一百遍的路走了一遍,转回身,走到了池迟的面前。
“你就用你现在这种状态,去走第三十六遍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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