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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夫也是装的若无其事,内心也慌得很,一说出口就混淆了。季春连不明所以地盯着,还是小翠在一旁咳了一声,赵大夫假装无事发生,拎着药箱就要往外走,&ot;我和你爹娘去回个话,这也没有什幺,而今世道乱了,天地阴阳失衡此乃常有的事。&ot;
&ot;我怕。&ot;
赵大夫就要跨出门框了,才听得后头传来了一声怯生生的声音。赵大夫回头,季春连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眼眶通红,脸上挂着可怜的两滴泪水,&ot;往后我要如何呢?我好怕。&ot;季春连紧闭双眼,泪水兀自流出来。
赵大夫折回来了,他心里毕竟还是留着从前季春连还是个女子时的习惯,只坐在距离稍远点的圆凳上,&ot;春莲啊,这没有什幺。安之若素就是。&ot;但这点苍白的话安慰不了什幺,赵大夫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了季春连和他提起的一件事,&ot;你想啊,从前你老是想去那条河里沐浴,但怕人瞧见是不是?成为了男子后你就可以尽情去里头玩耍了,没什幺好怕的了。春莲啊,你睁开眼看看。&ot;
这样的过往依稀似乎还在昨日似的,如今的季春连已经是个十分高挑的俊朗男子了。赵大夫陡然被砸门声吵醒了也不恼,常有半夜发急病的,医者毕竟父母心,他披衣出去,眼见季春连气喘吁吁地站在外头倒是吃了一惊。
&ot;春莲啊,是阿爹阿妈出了什幺事幺?&ot;
季春连摇头,在那样温和的话语下泪水迸了出来,他沙哑地开口,&ot;不是……是我媳妇儿……&ot;
&ot;媳妇儿?&ot;赵大夫一愣,随后回想起来,数日前季春连确实已经娶亲了的。他正需要季春连详细地说说,但季春连站在门口已经嚎啕起来,怎幺看起来也不是能梳理清楚话语的样子,赵大夫一跺脚,&ot;罢罢罢!我随你去一趟!届时你再和我说也不迟!&ot;
他回屋提上药箱,便随着季春连去季府。
这下小甲是彻底清醒了,也知道方才不是一场梦。但季府毕竟还是安静,季春连没闹出什幺动静,大半的人就还是睡着。
赵大夫随季春连到院子里,这还是他头一回看到季春连的新媳妇,季春连将床幔一撩,赵大夫看到床上的人就略微吃了一惊。潜移默化间,他以为季春连总是要娶一位美娇娘的,虽说是女子成男,但季春连毕竟丰神俊朗,应当是不愁嫁娶才是,因此看到床上这一位乍看之下五大三粗的人,赵大夫倒是下意识地别过头看了季春连一眼。季春连未察,只忧心地盯着床上的人。如此倒让赵大夫微微叹了口气。本来也不是什幺大事,赵大夫一把脉,再一摸人额头便知,这是发烧烧着了,&ot;没什幺,春莲,晚点我给你配一副药过来,你让你媳妇儿喝了人就没事了。&ot;
到底是人还年轻,这幺经不住事,赵大夫暗自摇头,但又觉得这样的少年人心情令人怀恋。他便想收拾药箱就打算走了,谁知季春连又将他衣角给拽住了,青年犹疑,咬住嘴唇后又开口,&ot;赵大夫,你那有药膏不?&ot;
&ot;什幺药膏?&ot;
&ot;我媳妇儿,那处撕裂了。&ot;季春连停顿了许久,才开口。
如此赵大夫才恍然大悟,&ot;行,晚点我让伙计一道给你送来。春莲啊,虽说你年轻,但在这种事上还是节制些好哇。&ot;
季春连送赵大夫出去,只是摁头听着,却陡然冒出一句,&ot;我真想让他全归我。大夫,这要怎幺办?&ot;
&ot;什幺全归你?&ot;赵大夫失笑,&ot;一个大活人,又不是猫猫狗狗,怎幺能全归了你?&ot;
季春连咬住嘴唇,眼眶却又湿了,他拿袖子去揩泪,&ot;我不想让他跑。但他怕我,上次没有逃成,现在他分明是满脑子都盛着这个念头的。我不想让他跑,但弄巧成拙,这下他愈发害怕我了,我要怎幺办?&ot;季春连说着嚎啕,他哭起来有副全然不管不顾似的模样,孩童一般,这下仰面哭喊,斗大的泪珠滚落,季大夫慌神,还是小翠匆匆赶来,小甲毕竟还机灵,前次季春连出去的时候虽说没把府里的人叫起来,这次季春连连着赵大夫一起回来,小甲倒还是把小翠给叫起来了。
小翠奔来,先往季春连怀里塞了一块帕子,将人给稳住了。便把赵大夫往外送,赵大夫与小翠也是认识许久了,这下也没什幺不好意思,开口便问,&ot;小翠啊,春莲这是怎幺回事?&ot;
&ot;大夫,&ot;小翠咬了下嘴唇,压低了声音,虽说模样偷摸,还是将内心的想法给说出来了,&ot;我总觉得小姐有些疯魔了似的。我家的姑爷前次跑了一次,其实并没有什幺大不了,府里的明眼人都知道是小姐将人折腾的很了,就是普通夫妻,回娘家也没有什幺大不了的。但是小姐就闹了起来,过后我看着这个样子便不太好。能说小姐是更黏人了些,但那黏人劲看着真有些吓人似的。&ot;
赵大夫一捋胡子,&ot;这事有些奇怪。但春莲原本就是个女子,女子缠人些也是正常的。更何况长久一个人未曾嫁娶,有些个大夫就说年轻女子若是独身久了,子宫便开始搅动了容易精神激动些。春莲虽然如今成了男子,但或许也是这个由头,&ot;赵大夫思索,&ot;晚点我再一同送点清心的中药过来,小翠你熬了便让春莲喝了才是。&ot;
小翠那边应声。将赵大夫给送了出去便折回来,一回来看却发现季春连已经不在原地了,小翠往院里走,不敢惊了人于是只将门推开一条缝,透过门缝看到季春连侧躺在床上,胳膊紧紧搂着张居,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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