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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陪着他。”
盛缙脚步一顿,听着身后沧桑的声音悠然响起,在这山林间,竟有点回声效果。
“有些事儿啊,撂一个人面前是座山,撂两个人面前那就是个坡儿,一跨就过去了。”
盛缙转身,冲老道躬身拱手:“晚辈受教。”
其实这话说了意义不大,盛缙掸了掸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香灰,他平静地想:不管什么路,我总会陪他走的。
*
《十年》的片场里,盛缙攥住了何泽书的手腕,他抬起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这4年的光阴在眼里流转
——两年离,两年合
何泽书看着他的眼睛,脑子突然像被刀劈了一下,撕裂一般的痛,他脸色“刷”地一白,不受控地弯下腰,疼得直不起来。
“小书!”
盛缙一把揽住他要一头往下栽的身体,把人紧紧搂在怀里,嘴一直在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惜何泽书听不清了。
但所有的声音都好像被隔绝了,一些何泽书没经历过的,熟悉又陌生的碎片在他脑海中划过,跟走马灯一样,盛缙那张焦急的脸在自己面前方法、又模糊……
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起来了。
“盛缙,”何泽书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抚上盛缙的脸,声音恍惚,“我是不是认识你……?”
盛缙瞳孔骤然紧缩,他手颤抖着按上何泽书的手背,张张嘴,大脑竟一片空白,好像太多的话阻塞在咽喉间:“……”
旁边的人急成一团
“卧槽!何老师这是咋回事!”
“120!赶紧打120!”
“人没事儿吧?这咋都记不清盛总了?你俩能不认识吗?!”
“盛总别急啊!救护车一会儿就到!”
“何老师!何老师!不能睡啊!赶紧的,大家一起喊,多喊喊!”
“掐人中!我见过我姥姥的手法!”
……
周围一切跟五颜六色的雾一样,把何泽书轻轻包裹起来,他似乎能看到自己的意识慢慢上浮,回归了温暖的羊水,他闭上眼睛,不受控地流出泪水。
再睁眼的时候,何泽书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周围安安静静,装潢不算豪华,但很舒适,最直观的——只有一张病床,是VIP病房。而自己身侧正趴着一个人。
目光落在盛缙脸上的瞬间,何泽书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他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多久,只觉得浑身乏得厉害,而盛缙眼底隐隐可以看到青色,呼吸清浅,似乎是累极了。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理作用,何泽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轻轻落上了盛缙的眉眼、然后是高挺的鼻梁,最后一路向下,落在他那张薄唇上。
像是感觉到床上的动静,一直在浅眠的盛缙眉心一动,迅速醒过来。
看到睁开眼的何泽书,盛缙一喜——这是从心底生出来的,不加杂质的欢喜,他按住何泽书的手腕:“小书!”
“……阿缙。”何泽书看着他,声音虚弱,带着很明显的嘶哑。
“我好像,”他眼尾淌下一滴泪,奇怪,他明明不想哭的,“我好像感觉到很多东西,但又想不起来具体的。”
何泽书突然感觉太阳穴传来一阵针扎一样的痛,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抬起自己没有输液的那只手,用力按上自己的太阳穴,但太过虚弱,手抖得厉害。
“小书,”盛缙赶紧打断他,他握住何泽书的手,“别想了。”
“但我好像,是一直在这儿的。”何泽书开口,他声音很轻,落在盛缙心口,却像惊雷一样。
何泽书静静看着他。
他曾经设想过很多次,向盛缙坦白的场面:或许是崩溃的,可能要直面对方的愤怒,又或是激动的,赤诚的……
但无一例外,都是激烈彭拜的。
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刻会这样安静。
“‘何泽书’一直是我,对不对?”他冲盛缙眨眨眼,微笑起来,像一朵初春的桃花。
盛缙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在不受控地哽咽:“是你,一直都是你。”
说完,他低下头,吻住了何泽书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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