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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忽然一挑眉……。啊是她,亭之为了她不惜跟他叫板的那个小婢女。
这样重要的人,若是亭之能放她来,那肯定是有要事了。
“快叫她进来。”萧宁的手颤抖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手为什么在抖,只是心里陡然而起的不详预感……让他难以平静。
很快,许锦言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两个字还未出口,许锦言就被萧宁脱口而出的话打断了。
“你有什么事?”萧宁急不可耐的问。
许锦言跪在地上,眸光向下。
“回陛下,皇后娘娘…。殁了。”
“砰”的一声,巨大的碎裂之声响彻了许锦言的耳畔,但她一直看着地面,似乎丝毫没有被这巨大的声音所影响。
“你说什么?”
椅子上的宣和帝暴怒而起,三步就跨到许锦言的面前,许锦言虽然没有抬头,却依然能感受到宣和帝的怒火和……滔天的惧怕。
许锦言依然垂着眸,“娘娘已殁,请陛下节哀。”
“你这婢女好大的胆子,一国之后岂容你如此诅咒?”
宣和帝的声音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但却还执拗的用极高的声量来压迫许锦言,似乎这样,就可以让许锦言收回自己的话。
似乎这样,许锦言方才说的话就都做不得数。
许锦言终于抬起了头,“陛下,奴婢的话是否属实,您移驾凤仪宫一看便知。”
随着她的抬头,她看见了宣和帝的脸色,该是怎样的惊惧才能造就那样的惨白。
该是怎样害怕才能让一国之君忍不住如此剧烈的颤抖。
——
清晨时分,宣和帝鞋都来不及穿就从景春宫一路跑到了凤仪宫。
许锦言也是此时才知,野史上那一段似乎并不是虚言。
“帝大惊,脸色煞白,赤脚疾走,奔至凤仪宫,跪地恸哭,闻者皆动容。”
“闻者皆动容……。”许锦言叹息般的在心里念出这句话。
萧宁直接扑到了李亭之的床边,他急忙牵起李亭之的手,想要确认还是从前的温热,可是伊人已逝,怎么会让他觉得温暖。
触手冰冷,萧宁的头“嗡嗡”作响,脑海里全都是那冰冷的,令人害怕的温度。
“亭之……”
“呕”的一声,萧宁呕出了一口鲜血,黑色的,足够瘆人。
萧宁顾不上嘴角的血,直接过去将已经僵硬冰冷的李亭之揽入怀里,企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暖热那已经冰冷的人。
“亭之,亭之,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眼睁睁的,一国之君的眼泪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孩子一般,哭的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样子。
君王从不落泪,因为一国之君所背负的东西太多,他不能软弱,绝不能。可是现在,几乎是毁天灭地般的痛苦席卷了他,他是一国的君主,可他也是人。
是人就会痛,这般的疼痛,他承受不起。
李亭之,我受不了这个痛,你起来!你起来好不好?
萧宁不明白,他分明想要保护李亭之,他想要李亭之活下去才撒了这样大的一个谎言,可是为什么……他付出了几乎所有,将一颗心伤害的千疮百孔。
最后她居然比他还要先走一步?
萧宁的心口剧痛,他痛的几乎踹不上气来,明明六月暑气正隆,他却因为怀中人的冰冷而疯狂的着抖。
萧衡昭面色平静的跪在地上,对已经陷入崩溃边缘的萧宁道:“母殡,愿父偿安宁。”
父子二人,两双凤眸隔空相望,藏着的皆是惊涛骇浪般的悲伤。许锦言的手一颤,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从前野史里书写这一段历史的时候,将萧衡昭这一句一字不落的写了上去。
可是书中记载的是“愿父长安宁”
今日,许锦言终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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