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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淡淡摇头,他失血过多脸se惨白,长发披散更觉虚弱单薄,唯独那双眼乌黑有神专注在她的脸上。
若她中意他,为何百般逃脱,不肯嫁之。
可,假使她无意于他,如此这般自损名誉,予以何为。
一声叹气,无尽悠长,他只手撑在床头,一缕青丝落在她衣衫上,没入她的发纠纠缠缠的分不清谁与谁,他低垂眼,眸中如烟花绚烂,是无论谁都会溺si的温柔,他渐渐靠近,喉结忍不住滚动,然后近在咫尺的距离停下,那目光浅浅流连,最后再没犹豫吻了下去。
窗外的风徐徐而进,吹起发丝撩开侧脸的那抹笑。
梨娘醒来早就日上三竿了,常日里她都是早早起来,但也只限父亲在家的日子里,这会儿苏将军赈灾,路途遥远,她的课业两天打渔三天晒网的,夫子心里是有意见,但宁可她不来也不愿看她在堂上打瞌睡,于此便以师父的身份批准她有些时日不必过来。
睡眼惺忪的梨娘见床上的人不见了,睡意立马消去大半,她拉开整张被子又四处张望,才确定这厮走了。
这也忒忘恩负义了,她还没问父亲的事情呢。
梨娘气的直跺脚,望着满地的碎布料,心中疑惑。
他……的衣服都被她剪了,如何出去的呢。
答案在她换衣时才找到,衣柜旁的放置的樟脑木箱是nv子出嫁前要为日后的丈夫准备的衣物,一般是需要nv子亲手缝制的,不过她向来随意,衣服都是街上买来的,不过衣料品质却都是上乘,唯独里面有一双鞋却是计较不过y是做了一双,鞋的尺码当时也是神差鬼遣的做了他的尺寸。
木箱上留着一叠宣纸,白纸上黑字疾驰留了几句话,梨娘看完,提着的心总且是放了一放。打开木箱,原是叠的整齐的衣衫此刻乱作一团,成对的鞋子拆的三三两两,她跪在地上翻箱倒柜的找那双鞋,怎么也找不到。
唯独那双最丑的鞋没有找到。
感觉人物动作花了时间的,希望创造出一种唯美的效果,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啦
梨娘摊在地上,木箱周边扯落的男子衣物有一件没一件被丢弃在一边,大约也是知道鞋子去向所以放弃了。她靠在木箱上,手肘弯成一个艰难的幅度去够散在地上的信件。
约莫是五天前的夜里出的事情,信里说的含蓄,只言片语的不是很清楚,只道苏将军没事让她放宽心,近期莫要出去,其他云云也是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说辞。
梨娘丢开信纸,有片刻的深思,按照行程来差不多是到郑州,看来是有人算好了官船会到郑州地界,对方此举要么是想嫁祸郑州刺史,要么就是陷害她爹,此次朝廷赈灾拨款放粮,更是沿途征集粮食运往yan城周边,如若他爹丢了救灾物资,罢官是小,恐及牵连府上人的x命,想到这里梨娘只觉背后发凉,吓出一身冷汗。
究竟是谁,这般歹毒的心思,想置他们家于si地。
还是……对方此举并非针对苏家,而是郑州刺史?
不对。
梨娘摇头,如果贼人想要移祸刺史为何不等船舶停靠在岸,然后火攻,届时船锚已抛纵使人手再多,失职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再者还可以水遁逃之夭夭,何乐而不为呢。
等等,她能想到的上策,对方应该也能想得到,为何他们没有再等上几日下手,是怕人手众多,寡不敌众?可即使沿岸官兵把手,他们只需一壶桐油,再点一把火,事成之后完全不用担心逃跑的问题。
那是出在哪里呢?梨娘起身来回踱步,舍弃上好的计策,却单单在夜间下手的目的是什么,两者之间的不同究竟是什么。
莫非……
电光火石间,一个诡异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对方选择未到郑州的半夜出手,若是成功了,船上百万的白银和粮食瞬间成为灰烬,朝廷定是要治父亲的罪,纵然父亲争辩也无济于事,苏府上下百条人命难逃劫难。但是船一旦停靠,出了事情就大不一样了,官员层层问责,刺史罪责最大,父亲丢失赈灾粮饷不过就地界治安问题连带出的事故,那样可能也就是罚俸多少或者降职,最大也不过免职。
想法一出卸闸一般不可收拾,虽说细思极恐却能对的上所有疑虑,她猜测元昭固然未讲明可也有同样的心思,但苦于没有证据,不然信纸上为何不说清楚些,还让她不要出去,他应该是怕对方找苏宅的麻烦。
现下洛yan城并无消息传来,想是并无人员伤亡,粮饷也未丢失,否则就会成为把柄来借此治她爹的失职之罪。
梨娘望着满地狼藉回想着元昭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她是知道他的功夫的,全身而退不会如此伤痕累累,想必他断后求全了她父亲,然后又忙不迭赶回来让她小心行事。
连受了风寒都不知道。
梨娘摇头噗嗤一笑深x1一口气,脚步倒退半倚在床柱上,她抬眸看着梁上,瞳孔无神没有焦距。
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她拾起地上躺着的纸张叠了又叠塞进床头的折子戏里。
此事她不得不同祖母请示了,论仇家苏家老太太应该最为清楚,大家心里好歹有个数,对于未知的事情也好防范于未然。
但梨娘还是不安,如若不是仇家,那就更加不好办了。果然与祖母细说了过程,当然她不会傻到将元昭夜访的事情全盘托出。
苏老太太沉默半响摇摇头,“你是哪里听来的。”
梨娘掏出一叠纸,是她仿照元昭字t写的,最后省去了关心的话语,整t看来说的十分严峻。
苏老太太收起信笺借着旁边的烛火烧了个g净,“我们苏家上下要说对敌,无非就是边关进犯的蛮夷,但梨娘啊,伴君如伴虎,战功赫赫是好事,亦是个麻烦事。”她说完混浊的双眼看向梨娘。
话说到这份上梨娘也是懵了,她想过排除所有可能,唯一的真相可能是那位至高无上的人。
可,不可能啊,她爹既不参与党派争端,也不过问皇子夺嫡,何来罪过?
皇帝老儿吃错药了不成。
看着梨娘一脸疑惑,苏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身,梨娘见此情景小心虚扶,“陛下年岁大了。”说完祖母拨开她的手,苍老的嗓音带着停顿,一句话断了几段才说完。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般将梨娘醒了个透彻。
是的,皇帝年岁大了,当然忌惮朝中势力,旱灾是个契机,不仅钦点了她爹,还任命了元昭,名义上是让后生历事,实则痛下杀机,将军或是候府嫡子论哪一方出事,势必两家矛盾由此而生,还能削其根本。不管如何,赈灾失败罪责两家皆担,赈灾成功百姓们ai戴的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上的天子。
一箭三雕,坐享其成。
“以后就不要出去了,先躲过风声吧。”苏老太太叹口气,摇摇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梨娘立马扶住她摇晃的身子点点头,“梨娘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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