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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退了一下,在我担心你和我想帮你间选择了后者。
“我想帮你啊。”陈牧成说。
“帮我干什么?”
他这样问陈牧成,陈牧成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毕竟陈牧成只是想证明他也不是只会给杨乘泯找麻烦。但杨乘泯也已经告诉了他,他从来不觉得他是个麻烦。
那陈牧成只能说:“我担心你啊。”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人接,我就想,要是我来这里能碰见你就好了,碰不见也没关系,那我就做点好事,做好事不会添乱的。”
做好事当然不会添乱。但他这样说,杨乘泯便一下子有所悟,似乎都能圆起来,那个合理的原因在这里。可以将他这番所作所理解成他担心他,索性做好事来给他积德。
真是天真得可笑。
杨乘泯却笑不出来。
因为没有遇到过,所以遇见了的第一反应是诚惶诚恐。原来是这样的吗原来被担心的时候是这样的吗?原来人在担心的时候走投无路是会寄托在一些虚妄的东西上吗?
其次是感激,我能给你一些什么呢,我有什么能给你的呢,你想要什么呢。
杨乘泯在这时发现陈牧成的出现也不止是格格不入和溅起涟漪。杨乘泯一些不被有过的情感成分在陈牧成这里得到了。那些寻常得不值一提又珍贵得好比难能的情感成分。这让杨乘泯好奇,还有吗,还会有吗,除了想念和一些担忧的牵挂还会有别的吗?
“别挠了。”杨乘泯拽着陈牧成捞到面前,手下来,横穿他的短袖下摆。他的目的是腰那块儿,然而陈牧成以为他要扒他的裤子,死死抓着不松,捍卫道:“你干什么!”
杨乘泯这下语气变柔,无奈地说:“我看一下。”
这边蚊子毒,洗完澡出来杨乘泯就见他一个劲地挠,他说陈牧成:“你自己脱。”
“哦。”陈牧成把短袖脱掉,裤腰褪了下,那片里外重灾区展给杨乘泯,崎岖一片,这一道那一道,下手没分寸,抓得面目全非。
杨乘泯把先前买的风油精找出来,本来是要给他涂的,刚拧开盖子,注意到他似乎好像很抗拒些什么。
杨乘泯转而举着那只蜡烛,照着他:“自己涂吧。”
陈牧成半半拉拉,这抹一下那儿擦一下的乱七八糟涂到后面,似乎发现不太方便,别别扭扭地跟杨乘泯开口:“哥,你帮我一下吧。”
其实后面没几个包,杨乘泯随便给他蹭了点,更多的时间用在了观察陈牧成这人身上。
杨乘泯觉得陈牧成还是没太长开。
但也不是纤细,只是一整个肉身薄薄的,锁骨肩膀尤为明显,蜿蜒隆起与陷伏。腰线很长,腰很窄,后背中间那道沟壑分明,和脉络一直往下延进裤腰的束口。裤腰褪得多,椎骨上方两个浅浅的凹陷抓人眼球。
杨乘泯把蜡烛往前倾了倾,抽出一根手指,力道晦涩,像揉,也像捻地摁了一下。
陈牧成浑身一个激灵,站直,不动了,僵滞得如同被点了穴位,一言不发。
“腰窝。”杨乘泯收回手,蜡烛放好,无关紧要地道出两个字。
“哦。”陈牧成缓慢地转过头,问:“那是什么?”
杨乘泯也不知道这个东西要怎么跟他解释,事实上他连他刚才的行为都没办法解释。想了想,杨乘泯说:“跟梨涡一样,长在腰上。”
“那多难看啊。”陈牧成下意识戳了戳嘴角,头一偏,两手扒着往后腰瞅。
“不算难看。”杨乘泯的手轻轻敲着桌沿,好像感觉话过于生硬,补充:“很好看,很多人没有。”
陈牧成不纠结了,目光变通般盯住他,想在杨乘泯身上验证什么:“那你有没有啊?”
杨乘泯如实说:“没有。”
“哦。”陈牧成爬上床,两条腿一盘。在昏红昏黄,奄奄不明的烛火下看杨乘泯,看了很久,窗外不再有雨声。
陈牧成猜想杨乘泯可能根本就没想在床上睡,但这应该要和陈牧成同床没有关系。是这里太不干净,床单污渍斑斑。杨乘泯也不太干净,衣服失色,浑得不像样。
“哥,你去洗澡吧,我去给你买点东西。”他沓着鞋下去,敏捷迅速得不给杨乘泯回拒的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太累了。”
怨及与恨
杨乘泯洗完澡出来发现整张床变了一个景象。
原本零落着黄色印子的廉价白色床单,被蓝色的,携带卡通图案的新床单完全覆盖,被子也变了,一张薄薄的,浅灰色的毛毯,有些木屑的味道,像被放了很久,但很干净和干燥。
杨乘泯靠在卫生间门口问:“干什么?”
陈牧成往床里面挪了挪,给杨乘泯留出来一半位置,看着他,心里话吐了出来:“我怕你会觉得不干净。”
杨乘泯再怎么有洁癖,都到这个地步了,这几天什么脏乱差没见过,还有什么可讲究的。他放慢,很细地看了几秒陈牧成,什么也没说,蚊香点燃,开了半扇窗户,还是感觉有些闷热。
杨乘泯随手捡起陈牧成扔在地上的,床单里面的硬纸片,折了一下。然后上床,在陈牧成旁边躺下,那只手留在半空。
杨乘泯早就发现陈牧成这个人很怕热。也不是怕热,是他这个人太热,每次他靠近杨乘泯,率先而来的,就是他那股扑面,像火烫一般迎上来的体温。后来杨乘泯或是抓他胳膊,或是牵他手,只要是触碰他,都给杨乘泯同样的感觉。
在这个有限的环境陈牧成应该会煎熬。杨乘泯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对着陈牧成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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