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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央牵着栾云脖子上的链子,转身顺着走廊往前走,跟在他身后的人踉踉跄跄,栾云右手无法撑地,勉强依靠膝盖的力量支撑着身体,脖子又被紧紧的拉住,只能尽量让自己维持弓背弯腰的姿势,膝盖处的皮肤本就薄薄一层,爬在地毯上还好受一点,但到了院子里,坚硬的水泥地面狠狠的摩擦着他的腿骨,让他疼的发抖
但他又确实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盼着范文央能快点把他牵回家,范文央边走边说:“为以防万一,你脖子上的项圈有定位功能,离开范氏庄园就会自动开启电击,内设永动装置,如果你的身体能一直承受电击的痛苦,你大可以逃之夭夭”
栾云感受着自己脖子上的项圈,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这种项圈他在金钱楼里戴过,并不陌生,但如果没有指纹和密码双重识别,强行取下,还是要废一番功夫的,他看着范文央干净整洁的皮鞋,就像是在看他的人生,一张染不上灰尘的白纸,格外透亮
五分钟后,范文央将栾云带到了一个笼子旁,把链子的一头拴在了笼子上,他低头看了看栾云:“进去吧!”
汗液已经把栾云的衣服濡湿,他不情不愿的往里挪着膝盖,眼睛却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笼子,寻找着破绽,企图在合页焊接处找到一点松动的痕迹,笼子并不大,栾云爬进去以后就只能维持着弯腰弓背跪趴的姿势,磨破了皮的膝盖死死的抵在笼子底部的横杆上,让他一度觉得自己的腿也会被废掉,范文央招了招手,站在他身后的手下立刻会意,抬起这个笼子把它装进了一个厢式货车里,一路颠簸
趁着范文央不在,栾云腾出自己的左手忍痛顺着右手骨节摸索了一边,他的右手已经肿的不成样子,急需处理包扎,但范文央不给他任何处理伤口的机会,栾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撑了撑僵硬的脖子和脚趾
车里很闷,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集装箱式的车板挡住了窗外的霓虹和车水马龙,栾云头抵着膝盖前方的一根金属杆,猜测着范文央接下来的计划,照片上的那位马来西亚人不光和他青云帮有贸易往来,和兰帮也曾多次交易,范文央要是查的话是不可能查的那么详细,一口就咬死他,毕竟手下众多,拉人顶罪适当的放放血也不是不可以。况且就算是真被查出来也无伤大雅,他青云帮的生意也不仅仅只是贩毒这一条路,赌博和贩卖器官早已经入驻果敢,羽翼一时半会儿折不干净
想到这里,栾云微勾了勾嘴角,他是真的觉得范文央太天真,真觉得区区一个笼子一个项圈就能困得住他?栾云琢磨起来了范氏庄园,这个庄园他曾远远的看见过,守卫森严,门口有重兵把守,每一处守卫死角都安装有监控和电网,不可不谓密不透风,高大的香樟树树冠除了有美化作用以外还形成了天然的屏障,红枫木,玉兰,紫薇,丁香依次向内排列生长,将整个庄园隐藏,这个地方更像是无形中的监狱,但只要是监狱就一定会有弱点,除非范文央真有胆子杀了他
经过几次颠簸后,栾云听到了刹车的声音,车停了,从笼子的缝隙里透进来一阵丁香花的味道,看来是到了,栾云竖起耳朵,他听到了范文央的脚步声,是皮鞋踩在土地上的踏实的声音,他舔了舔嘴唇,单纯的想舔,车门被范文央亲自打开,笼子里的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但范文央知道,这并不是一头温驯的豹子而是一条致命的毒蛇
“范总,车还是停在东区停车场吧!西区虽然近,但都是跑车。”管家边年并不知道车里有个笼子,也并不知道栾云的存在,只是向往常一样提醒着范文央
范文央没理会边年,伸手把笼子打开,牵起栾云脖子上的链子,又用链子敲了敲笼子右侧的杆子,发出不小的动静,边年这才将视线移动到车厢内部,他看到了一个笼子,笼子里居然是……一个人?他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范总,这是?”
范文央没解释,只是扭头吩咐边年:“去把周楚河叫来,顺便从北边抽五个雇佣兵。”边年没再多问,点了点头领命离开,栾云听到动静,在项圈的牵引之下艰难的爬出了笼子,他没有像个正常奴隶那样卑微的跪趴在范文央的脚下,而是趁机坐在货车的车门处,舒展了一下身体,他伸出未受伤的左手,扯了扯脖子处的铁链,看着范文央,装出楚楚可怜的神色:“主人,我真的不认识那个马来西亚人,您不能把我送给周楚河那个疯子!”
范文央挑起栾云的下巴:“我可以不把你送给他,但我要知道新货从哪条路走?”栾云继续装傻:“我连那个马来西亚人都不认识,怎么可能知道货从哪里走?主人,您多少有些强人所难吧?”
真是个软硬不吃的东西,范文央看着栾云一副肆无忌惮的神色恨的牙痒痒,要不是栾云的性命关系政局走势,这种人渣早就被他范文央一刀刺死了,他一把扯住栾云脖子上的链子,把他从车板上拖拽下来,抬起一脚踹在栾云的肚子上,指着蜷缩在地的人,冲着急忙赶来的周楚河怒斥道:“周楚河!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日内,我要让他开口讲真话!”
低气压的氛围压的人喘不过起来,范文央强行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转身就走,独留栾云一人捂着自己抽筋的小腹在地上打滚,周楚河是金钱楼出了名的调教师,不光擅长洗脑调教,还擅长刑讯逼供,栾云早在金钱楼里就听说过周楚河的鼎鼎大名,如今自己居然以一个奴隶,一个囚犯的身份出现在了周楚河的面前,真的是太过于无奈!栾云出生入死惯了,虽不太害怕,但生理性的痛苦还是让他感到窒息
周楚河走到栾云跟前,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就犹如观看一个玩具,他拿出一根棒球棒朝着栾云的腿狠狠的砸了下去,直接敲断了他的腿骨,疼痛来的太突然,栾云没想到周楚河竟然敢直接上手!“啊~周楚河!你不得好死!”剧痛之下栾云眼前阵阵发黑,他再也无法维持装模做样的乖顺做派,直接破口大骂:“周楚河,操你娘的!你他妈的有本事就别放过老子!”
栾云紧紧的蜷缩着身体试图缓和剧烈的疼痛,但是疼痛早已经深入骨髓,任何的举动都是徒劳的挣扎,栾云已经预示到了自己即将要经历的痛苦,但是他又着实是不能和盘托出,因为这件事直接关系到青云帮的经济走势,一旦暴露,青云帮全年的经营性收入将会折损一半,跟着他的弟兄们本就唯利是图,没了钱财,拿什么凝聚人心?拿什么维持帮内平衡!栾云只恨自己打不过范文央这朵高岭之花。
周楚河可没有范文央那么多的顾虑,听到栾云的骂声更是无动于衷,他是个掌刑者,只负责刑讯逼供,他面无表情,拖着栾云一路走,直至把他拖拽到了一个刑室内部,这并不是一个独立的刑室,在旁边可以看到还在受刑的人,栾云听到了压抑着的破碎声音,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他胃里一阵翻滚,觉得恶心,自从坐上青云帮帮主之位,栾云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受过皮肉之苦了,要不是打不过范文央,他也不可能被绑到这种地方,但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既然技不如人,成为阶下囚就是必然的事情,这世界本就如此黑暗!栾云尽量让自己不要显得太过于狼狈,他努力移动着身躯,好让腿骨能有所舒展,但这一切在周楚河的眼里都是徒劳的尝试
周楚河将栾云绑到了一个老虎凳上,用手里的棒球棒敲了敲栾云的脚踝,他依旧面无表情:“今晚我会让大夫来给你接骨,明天我会再来打断它,直至你肯交代范总刚才问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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