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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了账出来几人站店门口,王许林提议再玩一会,被徐奕一拍脑袋:“你不是还有一篇论文要写么。”
王许林露出悲怆的表情,嘴里嚷着“此时不玩,更待何时”,下一秒丁茂牵着白郁就往人面前凑:“我也不玩了,送郁姐回家。”
局没组上,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儿,王许林被迫被赶回家搞学术。梁树拉着贺山走,说着他们也要回家了,大冬天的晚上怪冻人。
道了别几个人三三两两地分开。
梁树和贺山的背影看着真跟亲哥俩似的。要说成熟男人才留寸头,那么梁树看着就是显而易见的弟弟。
丁茂看着梁树搭贺山肩膀上的手臂,特费解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这贺山怎么就一天到晚凑梁少身边。梁少本来住着宿舍,这人搬来了之后,三天两头往家里跑,不闲累得慌。”
慕月斜睨他一眼:“谈上了呗,那不可得逮着时间天天腻歪。你不也老缠着我郁姐。”
丁茂特别不信:“别扯淡,那能一样么——谈什么,弹钢琴?弹棉花?”
“怎么不一样,谈恋爱啊。”慕月一边笑一边跟白郁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凑一块小声嘀咕着。
“我刚去问梁树哥了,他承认了。哎呀我就说嘛,他俩肯定谈上了。刚才吃饭牵手都牵了好几次,没准这顿饭就是他俩的官宣饭。但是呢,贺山哥又太害羞,所以就暗戳戳地官宣一下。”
慕月拽着白郁的手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两人手挽着手拐进了旁边小商铺。
慕月说完还对着白郁感叹了一下:“哎呀郁姐,幸好我当初不头铁。”
留下丁茂一个人站原地老久没回过神来,想了半天,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他就说,以前也没兴过考完试组个庆祝局,还想着梁树是一时兴起想当个散财童子,没想着这是他的官宣局。
跟男的谈,这能行么。
算了,别人的事自己也管不着。再说了,现在男的跟男的谈恋爱也不少。还是先把自己这边顾好吧。
回过神来,白郁正站商铺门口叫他进去:“别站外面了,冷,赶紧进来。”
寒假一放,没多久就快要过年。五颜六色的彩灯挂树上,一眼望过去,走上大街跟进了什么旅游景点似的。十家店铺有九家放的都是《恭喜发财》,剩下一家放《欢乐中国年》。
两人本来没想着出门。是梁树早晨起床听见小区下面一阵闹,刷着牙凑玻璃窗边上,看见下面工作人员正热热闹闹地在挂红灯笼。
对面那栋单元楼门口已经贴上了一个大大的福字。
梁树正看着,贺山从后面抱住他,手在他肚子上揉揉,声音还有点不清醒:“起这么早。”
这话听得梁树想笑,这会已经十点了,早什么。不过确实,昨晚两人折腾到大半夜才睡,要满打满算,两个人也才睡了七个小时。
梁树跟背了个书包似的和贺山两人移到洗漱台前面。匆匆漱了口,梁树笑着拍拍贺山环在自己腰上的手:“睡太久会增加患老年痴呆症的风险。”
贺山在他脖颈后面亲一口:“真的么,那我们别睡了。”说着又要往梁树裤子里伸。
“睡太少也会增加风险,”梁树拍掉他的手,“锅里蒸了包子,我去端。”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贺山自然地扒拉梁树的腿给放自己腿上。饭是昨晚预约煮的,小米粥,早上一打开,整个厨房里都是粥的香气。
贺山吃得特别香,觉着这样的日子应该重复它个千八百年。跟去年相比,今年冬天真是暖和。
“你过年回家么。”梁树吃完了擦擦嘴,就着腿搭贺山身上这个别扭的姿势,转了点身。
这姿势他一开始觉着别扭又好笑,但架不住贺山乐意,过了段时间竟然习惯了,不放还觉着不得劲。
贺山刚拿起碗要喝一口粥,听这话又把碗放下了,想了会:“回一趟吧。”
从上次离家算起,自己好几年没回去了。说心里不惦记着是假的,只是每次想起,老觉着心里面哽了个什么。
可能是方英给自己的一巴掌,可能是李既欢站田埂那看自己的眼神,或者是小塘哥对自己说的话,全都拧巴在一起,堵喉管那。
一想起来就喘不上气。
想着小塘哥也好几年没回了,就每个月给父母打点钱。从前是一见面就吵架,后来不吵了,索性门也不让他进。那时候贺山还没走,睁着眼看着唐塘吃了自家人的闭门羹。
唐塘那次下午回的,站在家门口进不了门,这时候走也赶不上末班车。唐塘就在隔壁家住了一晚,给收留自己一晚的那家人留了点钱,第二天一大早又走了。
但跟梁树待一块,贺山心里就安定。
就算他站那什么也不做,或者就躺家里等着自己回来,贺山都觉着心里有重量,不像从前,整个人的心是飘着的,飘哪去都找不着个定所。
老觉着自己是被打谷机扬起的谷屑,管你飘哪去,最后老老实实落垃圾堆里就完事。
但梁树在这,他就知道自己也应该在这。一种归属感让他有了朝外走的动力。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梁树没多想,脱口而出。
贺山顺口接:“你不回你妈家么。”
梁树笑笑:“哎,也就去年除夕去我妈家过了一次,前几年都是我自个待家里,守着零点给丁儿他们发两条祝福发几个红包就算完事儿。大年初一二三挑个时间去看看外婆他们,也就这样了。”
“嗯,也行,不过我家那块是小地方,居住条件不太好,邻里乡亲的肯定也没大城市这么……开放。我想着跟我妈说一声,她要是同意最好,不同意也就得了。其他人就没必要知道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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