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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眸子里头却盈上了几丝泪意,眼底微红道,&ldo;只可惜了茹茜,她还那样年轻,小皇子还那样小,一出生便没了母妃……若当初不曾被江氏牵连,皇上那日也便不会……&rdo;说着便哽咽起来,言辞恳切,泪珠子便簌簌地落了下去。此言一出,加之南泱泪颜悲戚,周雪松的眸子里头便在瞬间盈上了几分痛意,那痛意席卷四肢百骸,又化为了深浓的恨意,只垂着头死死地望着地面。南泱的眸子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他的面色,自然晓得许茹茜在这人心中有多重要,她眸子里头的泪流得更厉害,愤然道,&ldo;若非受江氏的挑唆,茹茜也不至此般境地……&rdo;周雪松眼中的神色悲痛欲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有力,道,&ldo;微臣愿继续为娘娘效命,不死不休。&rdo;明溪的眼眸微动,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意图,然而南泱眼底的悲楚同辛酸却是真真切切的,她低低叹出一声气,宫中众生,终究都是身不由己。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放假一天哦~~下一章是皇帝娘娘感情戏哦~黑黑,期待么???╮(╯。╰)╭花花呢???评论呢???求长评好么??求霸王票好么!!!丹青亥时的梆子且刚敲过,整个陌阳皇宫静谧得有些骇人,一丝蝉鸣鸟叫都没有,唯有冬风呼啸地吹着,天儿愈渐地冷了。流霜阁的寝殿里还亮着灯,一个年轻的宫娥推开寝殿的宫门,望见跪在蒲团上的憔悴背影,心中一阵发酸,轻声道,&ldo;娘娘,夜深了,奴婢服侍您歇了吧。&rdo;韩宓贞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双眸微微合着,檀木珠子缠绕在纤细素白的手上,眼也不睁地低声道,&ldo;如兰,你先睡吧,不必管我。&rdo;如兰的眸子从她的身上移开,望了望案上供着的灵位,上面刻着&ldo;锦华长公主&rdo;,心头涌起的苦楚更甚,强自忍了忍,却还是没将已到嘴边的话给咽回去,带着哭腔道,&ldo;娘娘,您成日以泪洗面,憔悴得不成样子……皇上已经许久不曾来过咱们宫里了,您让帝姬的在天之灵如何安息?&rdo;闭起的双目瞬间睁开,韩宓贞的眼瞳里布满了血丝,声音出口很是平静,一派的波澜不惊,&ldo;皇上要去哪个宫,要临幸哪个嫔妃,都是皇上的事,我无权过问。&rdo;如兰咬了咬唇,眼圈泛起红,流着泪跪下了身子,朝她高声泣道,&ldo;娘娘,帝姬去得蹊跷,您心头分明是晓得的,却为何不去查不去追究,难道您真的想让帝姬枉死么!&rdo;这番言语便像是一把离弦之箭,尖锐的箭头深深扎进她的心间,直痛得她整个心都开始淌血,眉眼之中一片悲戚,泪便顺着面颊流了下来,望着案上的灵位,无奈而悲酸,&ldo;你以为我不想去查去追究么?我是灵越的母妃,天底下有哪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枉死!可我韩氏一无家世二无容貌,又不得皇上宠爱,能晋为昭仪,全不过是仰仗着诞下了帝姬,如今……&rdo;话及此处,她已泣不成声,只觉一颗心痛得要裂开一般,&ldo;如今帝姬去了,皇上心中便更不在意我了,我早已一无所有,拿什么去为我的孩子沉冤报仇!你以为我不痛么!我不恨么!&rdo;最后几句话,韩宓贞几乎是嘶喊出来的,仿佛是压抑了许久的悲愤在顷刻间爆发了出来,灵越无辜枉死,她身为母亲,满腔的痛与恨哪里是旁人能懂的,可她不过是宫里平平无奇毫不得宠的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法子,能有什么法子!思及此,韩宓贞更觉悲苦,泪流得更加厉害,从案上将帝姬的牌位取了下来,搂在怀里抱得死死的。如兰见她如此哀痛,心中也更不是滋味,流着泪将她抱紧,眸子里头却滑过几丝狠色,道,&ldo;娘娘,谁说咱们没有法子?只要您下得了这份儿决心,法子多的是!&rdo;韩宓贞一怔,抬起满是泪迹的脸来,定定地望着如兰,蹙着眉头疑惑道,&ldo;你的意思是……&rdo;&ldo;娘娘,今日在兰陵宫,淑妃不是让您时常去她宫里走动么?&rdo;如兰抬起袖子拭去了面上的泪痕,压低了声音朝她道。&ldo;淑妃?&rdo;韩宓贞的眸子微微一动,心思转了转,望着如兰震惊万分,道,&ldo;你是要我……要我去依附南泱?&rdo;如兰朝她重重颔首,沉声道,&ldo;如今这后宫里头,最得宠的是淑妃,位分最高权势最大的也是淑妃,只要她能助您,一切就都好办。&rdo;韩宓贞的眸光微闪,似是有几分迟疑,&ldo;可淑妃未必会帮我,我们素来没什么来往,于她而言,帮我也没什么好处可得。&rdo;&ldo;不,&rdo;如兰温热的手覆上她冰冷的手,眸子死死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ldo;淑妃会帮您。&rdo;韩宓贞见她神色灼灼,却蹙了一双柳眉,&ldo;你为何会这么说?&rdo;&ldo;……&rdo;如兰的眸子仍是定定地望着韩宓贞,沉声应她道,&ldo;那日寒波湖畔,她是唯一一个在帝姬去后安慰了您的人,今日兰陵宫中,她又着您时常去陪伴皇子,可见她心头对娘娘,是有万分的同情。&rdo;&ldo;……&rdo;韩昭仪的眸子微微地垂了下去,没有搭腔。&ldo;娘娘,&rdo;如兰的手缓缓抚过她怀中冰冷的灵牌,朱红的双唇微微开合,道出的话语听在韩宓贞的耳中,便如阿鼻地狱的魔魇之语,竟有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ldo;淑妃能在短短的一年当中便俘获圣心,让皇上不再追究她过去所犯的滔天大罪,还相继扳倒了黎诤二妃和许茹茜,心计手段可见一斑,定能为您查出害了帝姬的贼人。&rdo;韩宓贞眸子微微眯起,仍是迟疑,轻声道,&ldo;你方才也说了,淑妃的心计手段极高明,若是今后,她要对我……&rdo;如兰却生生打断她,微微一笑道,&ldo;娘娘大可放心,如今这宫里,淑妃虽大权在握却无臂膀相佐,宫中的女人那样多,新人旧人数不胜数,谁能保证自己屹立不倒?您若此时向她投诚,她必是求之不得。再者说……&rdo;如兰的手覆上她冰凉的面颊,眉眼间尽是心疼,缓声道,&ldo;娘娘,您已然入宫四年了,难道还看不明白么?其实什么都是虚的,在这深宫里头,只有得到皇上的恩宠和权力,人才能活得像个&lso;人&rso;。&rdo;韩宓贞浓长的眼睫掩了下去,教人望不清她面上的容色,只一双捧着灵牌的素手缓缓地收紧,用力到骨节都泛起了丝丝青白‐‐是啊,在这个陌阳皇宫里,只有皇上的恩宠和权力,才能让她为孩子报仇,才能让她活得像个真正的人!……月儿早已爬上了柳梢头,兰陵宫的气氛有些微妙。荣宠鼎盛的淑妃娘娘斜斜地倚在贵妃榻上熟睡着,她睡颜恬静安详,天生起菱的唇角似是挂了几分浅浅的笑意。而距离贵妃榻约莫十步远的书案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文房四宝,内宫大太监江路德正猫着腰专心致志地研磨,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提着一支紫毫,在徽墨里头蘸了蘸,笔尖便又落到了宣纸上头。万皓冉清冷的眸子时不时朝那正熟睡的女子望上一眼,提着笔的手却极为熟练地在宣纸上描画着,笔直修长的身子微微躬着,神情格外专注。明溪蹑手蹑脚地推开虚掩的宫门,尽管动作已极轻柔,却还是发出了一道轻微的&ldo;吱呀&rdo;声。皇帝俊秀的眉宇微蹙,冰冷的眸子便朝门口瞪了过去,直惊得明溪差点打翻手中捧着的茶盏,背上的衣衫便被冷汗尽数打湿了。清冷的眸子又朝贵妃榻望了望,见南泱仍是睡得熟,方才又朝明溪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放下东西推下去,明溪早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再耽搁,轻手轻脚地将茶盏搁在了书案上,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一室之内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少顷,万皓冉便放下了手中的紫毫,垂了眸子细细地端详了一番案上的宣纸,又觉着似乎是少了些什么,便又提起笔,添了些东西,这才眼也不抬地朝江路德挥了挥手。江路德躬着身子见了个礼,便猫着腰杆儿退出了宫门,顺带极为小心翼翼地将宫门给合了起来。云靴微动,皇帝缓缓在贵妃榻前立了身子,眸色沉寂得望不见底,定定地望着榻上的人良久,方才俯□子将她抱了起来,朝床榻走去。南泱秀眉微蹙,额间的红莲亦随之皱起,她眼睫微闪,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眸,不甚清明的眼瞳里头映入一双清寒深沉的眼眸来,她眨了眨眼,定定地同那双眼睛对视了半晌,认出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万皓冉,不禁又是一愣,皇帝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宫里,怎么会没人通报没人将她叫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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