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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尾号72o3卡于28日1o:5oxx银行支出1,4oo,ooo……”随着银行的扣费信息,何如喜来了微信。
[老公,我买了个特别适合我们的情侣表,你一对,我一对,到时候我们一起带,我等等就回去了,你不用来接。]
嗯,是不用来接,都能去逛街刷卡了,要说还心情不好,那也太假了吧?盛君豪冷笑两声,几乎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一方面,他是该开心,都不用他哄了,自己花点钱能把自己哄好,这不是最好的吗?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过的这算是什么鬼日子,人家花钱买乐子,他呢?花钱买苦头,妙,这实在是太妙。
以前喝醉了醒来,身上早就是干净的睡衣,床头总也摆着醒酒汤,早上若是他还不舒服,也会有人吩咐好让阿姨做些解醉的食物,可现在呢?盛君豪不用低头,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浓郁的酒味,头疼,反胃,不适,完全没被解决,他几乎可以想象,就这么下楼,他还能接着被盛妈妈数落,晚点何如喜回家,如果和盛妈妈又吵一架,那就更爆炸了,等他晚上回家,又是世界大战。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他明明有了年轻貌美、又全身心爱他的小娇妻,又甩掉了总是家长里短、年老色衰的前妻,可怎么就这样了呢?升官财死老婆,这句话说了这么些年,怎么到他身上,换了个老婆,换成了这样呢?
唯一能让他开心的,大概也只剩下前妻过得没想象的好吧?虽然裴闹春现在是名声赫赫的股神,听闻资产翻了好几番,前妻又在兴豪打下了自己的江山,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一个女人,嫁不出去,夜深人静,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定很后悔吧?
他随手翻着朋友圈,这也是盛君豪一贯的习惯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有时会些最新公司动态,也能了解到对方的兴趣喜好,为以后的深入交往做准备。他滑动的手,忽然僵住,正对着他视线的,是顾长勤刚的朋友圈——
“最优秀的搭档、伙伴,同时也是我最欣赏的人;很开心能和你一起过小年。”下头随意地配了几张图,图片里的场景盛君豪认得,是在裴家小馆,顾长勤和裴黛君靠在一起,前头是一整桌的丰盛菜品,能看到旁边还放着一整束估计能有好几十朵的玫瑰花,鲜艳欲滴,丝毫不像能在冬天里买到的。
下头已经有了不少评论,国内知名企业间社交圈也有重叠,彼此之间的好友大多认识。最上面的,那几条格外醒目:“祝顾总早日抱得美人归玫瑰。”、“长勤,可以呀!又进军一步,可惜咱们裴小姐是高岭之花,可没这么容易摘下。”顾长勤也回复得很快,“哈哈,又失败了,再接再厉。”
纵是盛君豪是个傻子,他也看得懂这其中的意思。
原来从头到尾,根本不是他以为的裴黛君嫁不进顾家,而是她还不想嫁!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这都离了五年了,可心里的火越来越盛,拿起被子就往下砸,手撞到了床柱都不知疼痛,只有心里那股子不平和难忍的挣扎,反反复复,烈火灼灼。
……
裴黛君走在前头,她身边跟着的是顾长勤,兴豪集团在三年前收购了cbd的第一高楼,在装修后,于去年正式整体搬迁到这,两人便也更频繁的,在每天下班后一起去裴家小馆吃上一顿,继续谈谈公事。
“这两年经济形势不好,市场部前两天提了报告上来,想把集团的海外市场做一个进一步的拓展。”她说起公事来,举手投足都是专业的模样,裴黛君现在已经是兴豪集团的副总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根据股权激励计划,已经认购了不少兴豪集团的股份,“还有就是招聘计划还得改,避免人员冗余,兴豪集团向来是以人为本,为员工职业生涯长远考虑,不能再出现老总裁那样的情况……”
顾长勤低头,能看见对方专注的模样,他边往前走,边情不自禁地开了口:“我们能不能别总讲工作上的事情?”他自愈算是个工作狂了,可裴黛君比他还上心,聊起工作来,一个小时都不带休息的,那叫一个口若悬河。
“嗯?”她有些怔忪,眼神里难得的出现了迷茫,“那要说什么?我们刚刚不是在谈明年计划的调整吗?”
“随便谈点什么都行呀?”顾长勤有些无措,他看着前方,没往下看,“比如……比如裴老板最近研了什么新菜?”
自打五年前,两人成了工作伙伴,便越来越亲近,一开始,彼此之间的吸引,并不源于男女性向之上,更多的是欣赏、共识。他的好友曾经和他开玩笑地说过,说他是往淤泥里伸出了手,一把把裴黛君拉了起来,言外之意,是他救了裴黛君。
可顾长勤自己心里清楚,并不是。哪怕身处淤泥中,她也很快能找到出来的方法,更别说,就算是有人要拉,她也会握住裴爸爸的手而不是他的,好吧这话有点酸。她并不需要别人来拯救,从烂泥里,也能踩出条自己的路,如果真要说谁救谁,不如说是兴豪集团有了她锦上添花,更上一层楼。
总是凑在一起,不知不觉地,那份单纯的欣赏也变了质。
可他明明已经拼尽全力释放信号,对方却像是无知无觉一样,自顾自地继续做着工作狂人。
裴黛君笑得眯了眼:“你好奇这个呀!”她能和顾长勤这么毫无防备亲近的原因之一,还因为对方是爸爸的直播间粉丝,现在两人关系很亲近,总也无话不谈,裴闹春要是开新菜,或是送菜到公司,都也不忘给顾长勤带上一份。
“是啊,我很好奇,中午送来的凉拌海蜇皮就不错。”他面色如常,心里却郁闷——怎么又扯到裴爸爸的头上去了呢?
讲起爸爸,裴黛君如数家珍:“他这两天一直在研究特色锅底呢,没打算到外头卖,这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吗?他打算准备了,我们自己在家里吃的,我已经试吃了好几种,什么酸菜口的、番茄口的、菌菇口的,和外头卖的类似又有不同,吃得我都胖了两圈,该减肥了。”
“不用减,你这样刚好。”顾长勤脱口而出。
裴黛君下意识地回避着对方的眼神,这话有些关心过了头,让她心里不免有了些猜测——这也是常有的事情,许是她敏感,或是两人亲近、天天在一块,偶尔也会有些误解。不过她并不上心,她的心里只有工作,再说了,两人也不搭边呀?
果然……顾长勤看着远方,心里只剩下叹气声,还是不行。
“爸,我回来了。”裴黛君一进屋,就把羽绒服外套给脱了,屋内有暖气,热得人脸也红了起来,早就到了休店的点,店铺里只有裴闹春,桌上是一桌子的火锅,浓郁的香气,填满了整个屋子。
“回来了呀!”裴闹春点着头,他笑呵呵地,和顾长勤远远地对视一眼,就知道了结果,得,这个不争气的……也不能说小子,这都四十的人了,咋这么不上道呢?
顾长勤连忙露出了乞求的小眼神,今晚的机会,他可是求了裴闹春好几回了,裴闹春很配合,背着女儿的手,默默地比出了个ok的手势,便拉着两人上桌,桌上装置挺简单,是直接用的电磁炉和买来的鸳鸯锅,拼的是一半番茄一半海鲜大骨,旁边则是一桌子切好的菜,店里没有安排电视,不过裴黛君帮着买了个投影仪。
裴黛君怔对着投影仪操控,眼看调着调着就到了国际新闻上——
“黛君,哪有大晚上看国际新闻的?”裴闹春满脸无奈,默默地按着自己女儿的手,找了半天,选了个合家欢的晚会,便开始播放,那上头正载歌载舞,一派热闹。
三人均围着桌子坐下,桌上的汤已经开始冒气泡,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放在锅底,却微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裴闹春像是不经意,忽然开口:“黛君,你这天天陪我一个老头子,会不会无聊?”
“为什么会无聊?”她有些惊诧,生怕是爸爸一个人胡思乱想,“我现在生活可丰富了,上班认真做事,下班和你说说话,看点书,休息日还健身,日子过得那么充实,不会无聊,你别瞎想。”
第一回合,失败。不过没关系,还能继续:“你以前那些朋友,出来都和你聊什么呀?”裴闹春又问,他特地看过网上的吐槽,单身女性和结婚女性出门,最害怕的就是对方满口家里的老公、小孩,就连看到路边的一个小东西,都会笑吟吟地说,哎我家xx就喜欢这个。
裴黛君喝了口汤:“很多呀,最近出的新品、护肤品、还有好用的东西互相推荐,有时候也会聊点八卦吧。”她一直呆在b城,和以往的几个朋友,有来有往,保持下来了关系。
“……啊?那他们就不说说什么家里的老公、小孩?”裴闹春忙圆场,“就像我每天嘴里挂的都是你一样。”
“爸,你也太可爱了吧。”裴黛君笑了,“哪会呢?我朋友家里的小孩,基本都是快高中毕业或是已经去上大学了,都不在身边,聊这个干嘛?况且她们也知道我对这个不关心,当然不会说这个。”
第二回合,失败。裴闹春陷入沉思,他想了想,只能直接出击:“黛君,爸这不是关心你吗?”
这句话裴黛君听懂了,她倒不觉得被冒犯,都这个年纪的人了,还能不懂父母的心。她格外认真地回答:“爸,你放心,我现在真过得很好。”她指了指自己,“你看我现在每天漂漂亮亮的,想出门就出门,想见朋友见朋友,会孤单吗?”
“不会。”
她摇了摇爸爸的手:“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没什么好替我担心的,知道了吗?”
“……好。”第三回合,同样宣告失败,裴闹春默默地向顾长勤投过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可没有什么催婚的经验,况且他也不想催婚,只不过是帮着试探看看,女儿是不是有想法罢了。
“不过爸,你今天好奇怪啊,平时你不老和我说什么,不找也行,快乐最大吗?”裴黛君忽然狐疑。
“咳咳咳——”裴闹春和顾长勤同时咳嗽了起来,两人前俯后仰,赶紧往嘴里灌水,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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