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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咽咽口水,你们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请你去见一个人。
她没办法,只好跟着他们在巷子里左拐右拐,进了一间宅子。
东北的宅院大多是石砌的,白冬之季,光秃秃的没有绿色植物。一阵风刮来,掀起不少尘土。
撩起厚厚的棉门帘,炕上躺着的是是他,那个男主角!他的眼睛蒙着厚厚的白纱布,腿上绑着夹板。尽管他被仔细的照料过,清理过。但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有些口子深到可以看到骨头。
谁来了,是谁来了?躺在床上的他向空气中伸出手,胡乱无助地抓着。
是苏逸梵,我把她带来了。聂瑗薅住她的头发,就往炕沿磕去。
炕沿沾染了她额头流出的鲜血,周围的人都在冷眼看着。
你这个叛徒,出卖了同学!
看到他了吗?他被日本人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苏逸梵没有在意额头流着的血,她疯子似的冷笑。
他活该呀,招认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如今,眼睛瞎了,腿断了,不是活该是什么。
你简直没有人性!聂瑗拿起手边的水果刀就想往她身上捅。
若不是旁边的男生拦着,她可能当场就没命了。
她现在是日本军官的情妇,杀了他,对我们没有好处。
苏逸梵再次看了眼躺在炕上不能动弹的男人,奚落起聂瑗,你们都是硬骨头,可是他现在成了残废,以后你负责照顾他一辈子吗?
她撩开门帘,一脚迈出了门槛外。忽而踟蹰。
屈服投降,至少可以好好活着。
她离开了,回到巷子口。她抬起袖口去抹眼,被狂风挂起的沙子迷了的眼。这群笨学生,和她死去的父母一个样,活该死掉,活该残废。
北风吹得似乎更大了,眼泪止不住哗哗流淌到脸颊,再被吹干,涩着疼。
她怎么没有她们那么勇敢,开口骂他们活该的她,其实是个胆小的懦夫。
石狩锅没有做成,苏逸梵回到日本兵把手的二层小楼。她站在阴面的窗口,开启一条缝,看起风景。楼下的街道有肩上扛着稻草编的桅杆卖糖葫芦的老人,有背着军绿色书包卖报的小子,零零散散几个行人也是把手抄在袖里,闷头前行。对面还有家书店,门一直是紧闭的,也不见有顾客进去出来。
她突然感到温暖,高桥雅治从背后抱过她的双肩,把下巴搭在上面。
在看什么?
看糖葫芦。她想起了小时候,每年的冬日爹爹都会把娘剜掉果核的红果串在竹签上,在铁锅里浇上热乎乎的糖浆,然后放在雪地里的冰石头上。
她总是等不及糖浆冻凉,就拿起吃。胸前的衣襟总是被滴落的糖水弄得粘腻腻。
想吃?
它酸酸甜甜,怎么那么红,怎么会那么红。
红是血的颜色,是暴力是征服。
苏逸梵转过身,摸起他成熟男人的面容,还像你的唇一样红,吸引我去品尝。
她深情的吻住他,从眉眼到脸颊最后深入咽喉。小时候的冬日,她喜欢坐在温暖的炕沿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日本人有瓜葛。但她似乎陷落了,陷落在他的唇舌之间,他的身体上。
她赤脚走下床,穿上衣服遮挡自己的胴体。再从地毯上拾起他的军服。
一张图纸无意掉落了出来。她仍到他身上,这么机密的文件,不怕我偷看?
他裸露着几块精壮的腹肌,靠在床头抽烟。
不怕,你会看吗?
看了我也不怕,你会给谁呢?你敢吗?
他说得对,她不敢。她是一个惜命的人。苏逸梵挽起头发,洗衣房传来水盆叮当的声音。她在给他洗衣服,贤妻良母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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