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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白焦舌战英雄宴（第1页）

是夜，上江城中万家灯火常亮，大街上却空无一人。

三两名夜巡的捕快走在中街河道上，往北望见寒甲攒动，袁家军进驻北城许久，从早到晚都在变阵，造出来的动静就好似随时都要攻打北城楼。

往南望倒是一片寂静，可静中取闹则更为明显，只见中河西街方向灯火如白昼，歌舞声畅笑声在静夜中尤为突兀，那是秋景园在办什么英雄宴。

“听说新州附近的武林高手全都来了，什么涟水蝴蝶刀，什么乔家镇百花郎，据说连七秀坊也有娘子来敷衍，不知真的假的。”

“七秀坊吗，听说她们和丐帮关系很好，此来也不算稀奇吧？”

“也是，哎~咱是没不到，那么多地儿偏偏就咱们上江不得安生，这要是真打了起来，老百姓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现在还算好的了。”

领在前头的老捕快优哉游哉的抛着手里的酒葫芦，颇为淡定的说道：“现在在上江的只有联军，要是瞧见其他兵马了才该着急，关键是东海的兵马没有往咱这边来，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年轻的捕快耳朵灵舌头长，当下便小小声的议论起来：“听闻东海如今势大，已经迁都到洛阳去了，据说不算东都军也有将近二十万兵马，长安可是危险了？”

“那不能，长安周边好几支玄军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宇文周也那一帮老将还没领军，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打起来。”

老捕快总结了一句：“都在看着江南这边呢。”

年轻的捕快们纷纷投来目光，一个二个都是满带好奇，无声求教。

老捕快本不想多说，但一帮后生围着等他说教，这让他脸皮上忽然有光，于是在中河旁挑了个地儿，权当休息：“你们想啊，现在的局势其实非常明朗，长安那边派了金元德下来，说是为了主持学府诸事，可你们看那学府建了多久了，哪还有事儿要忙活？”

“金元德下来，就是发展联军来了，那诸王联军，甭管他有没有别的野心，总之他们现在就是长安推出来的棋子，为的就是断绝东海那位的后路。”

“何为后路呢？”

“就是最近风头正紧的，韩家欲复南朝。”

此话一出，年轻捕快们顿时活见鬼：“啥啊，不都说韩昭死在鬼哭海了吗？连着九殿下也搭进去了？话说鬼哭海到底发生了啥，倭寇不都打退了吗？”

“诶诶诶，别扯远了。”老捕快连忙将其打断，不然这扯到倭寇身上去，事儿不知要讲到猴年马月：“说你们蠢你们是真的就不动脑筋想一想，你们细品，如果韩昭已经死了，那袁明赖三家干嘛非往咱上江跑，还带了多少兵马？三家足足三万兵！他们聚在沧州的才不过二十五万，三万兵马来咱们上江干嘛？赏秋月啊？”

年轻捕快们不约而同的抬眼看了下月亮，无巧不巧，刚好就有人看到夜空下诡谲疾行的黑影：“诶？那……”

他的话还没说完，当场就被老捕快反手捂住嘴：“不想死就提莫的别作声，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咱捕快只为百姓抓小贼，那些个穷凶极恶的大贼有的是人去抓，只要他们不伤咱百姓，咱也没必要拿命去拼，晓得没？”

“这时节没咱们什么事儿，看着就行了！”

年轻捕快们也有念着建功的，时下便真的追着看，不料越看越是心惊：“好像是往秋景园去的，这都是什么人？”

老捕快随手拔开葫芦塞，饮了口烈酒压压惊：“八成，就该是韩昭的人，联军要打压丐帮，韩家人自然要与丐帮联手，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这事儿咱小营生也懂。”

年轻捕快们登时拉满好奇，也再顾不上老捕快的劝阻：“听说韩昭的无面可厉害，闹得长安那是满城风雨。”

“还有奉天，传闻奉天云集天下奇人异士，单拉一个出来都比那什么乔家镇百花郎名气大，咋样，远远的去瞅一眼？”

“走啊，瞅一眼！”

老捕快本想阻止，但这帮后生年轻气盛拉不住，他转念一想，直觉告诉他这种跳在明面上的其实杀机不深，索性便跟着来到秋景园门前。

见园内热火朝天，年轻捕快们便忽然打了退堂鼓，这回倒是老捕快转着酒葫芦上前，仗着身上的官服大摇大摆的走进大门，很快就迎来园中伙计的谄媚示好。

老捕快见人给面子，连忙就收起来架子，领着兄弟们往角落里一站，就看到深园池台上围坐着一方圆席，席上满座，尽是神貌不凡的江湖人。

在这些江湖人的衬托之下，那些文弱书生就更为吸睛。

其中，上江知府樊深坐在左次位，下领林市监等数位官吏，而打沧州来的诸王文士坐在右侧，白焦坐于右次位，明显就是这帮人的领头者。

而空出来的主位却耐人寻味，总共有两张。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哪位王侯在宴上，然而看了半天，这两张位子一直都是空着的，也没有安排婢女去伺候。

“奇了嘿，那么大椅子不坐，空着给谁看呢？”

“过江龙不压地头蛇，这点道理都不懂，还想抓大贼图升官？”老捕快喜欢这帮小捕快的热血，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真是让他感到忧心：“如今这上江城里官最大的，定是要数朝廷钦点的两位，起初是国子监大祭酒张士如张大人官最大，后来是钦差巡察使金元德，那俩位置八成就是留给他们的。”

“那他们怎么不来？”年轻捕快们不懂就问。

老捕快则是眉头紧皱的摇了摇头：“江湖水深，庙堂水更深，大的可以不顾小的，小的却不能不顾大的，但这都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比的是后台，谁的后台硬，谁就可以站出来说话。”

“如今沧州联军围了上江，兵马全是那姓白的带来的，这秋景园里自然属那姓白的最大，张大人和金元德不来才对，来了就是自找不痛快。”

说着说着，老捕快摆手免了小捕快们的追问，转而全神贯注的盯着池台上的光景，静静听着台上的言语争锋。

“酒过三巡，意兴已满，白某有几句话，想趁兴说与分舵主，不知分舵主可愿赐教？”

众目睽睽之下，白焦持酒起身，不卑不亢的向丐帮分舵主发话。

丐帮分舵主时秀如大山般巍峨不动，却也滴酒不沾：“讲。”

“在座诸位尽知，近来丐帮与诸位公侯闹了些误会，白某特设此宴就是想为双方牵线搭桥，且问一问分舵主，可愿和解？”

“如何和解？”

“想请分舵主向几位公侯做个担保，放了几位公子小姐。”

“放不了。”

“哦？为何？”

“绑人的又不是我，要说此事，你该上沧州与我副帮主求情。”

“呵呵呵，都说丐帮兄弟是不分你我，分舵主这会倒是讲究主次分明了。”白焦笑着摇了摇头，似有些无奈的反问道：“那分舵主希望如何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