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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旧犹如梦空断肠二（第1页）

“可以再改回来！”我说道，“反正不管怎样，程清越，你不能进宫！”

“改回来？”程清越笑道，“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么？这可是欺君之罪！”

我颓废地坐了下来，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程清越没有说话，脸上却是一片不忍的神色。她一挥手，说道：“你回去吧，秋離！”

我站起了身，说：“我不相信父亲会这样做，清越，我要去找父亲！”

说完，我就走了，程清越看着我远去的身影，喃喃地说道：“秋離，但愿你不要怪我！”

我来到书房里，父亲正在喝茶，看见了我，说道：“在宫里玩得挺开心的啊，还知道回家啊！”

我看着他的脸色，他手上拿着本书，居然是张君瑞的诗词。奇怪，父亲怎么也会看这种书？

父亲说道：“秋離，我正好无聊，你陪我到花园走走？”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却带着一种命令。我也正好无事，刚好想探探他的口风。

我跟父亲来到花园里，刚好正是盛夏，花园里有不少丫鬟在给花浇水。看到我和相爷，都过来问了声好。父亲说道：“秋離，你看这木槿花开的，争奇夺艳，把花园里其他的花通通都盖下去了。”

我看着花园里木槿花，说道：“花开的再好，也有凋零的一天。”

父亲转头看着我，我注意到了他的双鬓已经白了不少，心里顿时有点感慨。印象中，这还是我第一次跟父亲如此悠闲地在花园里闲话。

父亲说：“秋離，你来找我，是有事跟我说吧？”

我听着他的语气，如此，看来已经猜到我要问什么了。于是我直接了当地说道：“是，我只是好奇，您为什么会这样对大姐？”

这句话问得生硬，可以说是无礼。但父亲并没有喝斥我，他居然笑了笑，说道：“看来，你很关心你大姐？”

我没想到父亲居然会这样问我，于是我马上说道：“是啊，因为清越可是我姐姐啊！”话一出口，但觉不对，程思瑶也是我姐姐，但如果今天换成是她，我想我可没那么“爱管闲事”了。

父亲说道：“秋離，你知道清越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我愣了，程清越的母亲，琉璃吗？一提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就莫名地一痛，还有委屈。不是为我，而是为我的母亲。父亲也看出了我的脸色变化，没有等我回答，就自顾自的说道：“琉璃，她是我此生的挚爱。但是，她却被一帮小人，给活活地逼死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真是可悲。”

父亲看我没有询问，于是苦笑着说道：“秋離，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在怨我的，是吧？”

“没有。”我转过身子，看着屋檐外的天空，不禁就想起了阿娘，想起了骆马湖。我说道：“没有什么怨不怨的，个人的命罢了！我说的可悲，不止是说大夫人，更是说所有人，所有因为大夫人而受到伤害的人！”

父亲说道：“怎么说？”

我笑道：“父亲以为呢？”

相爷沉吟道：“秋離……”

我打断了相爷的话，说道：“女儿此次来找父亲，就是因为大姐的事。父亲，千错万错，大姐终归还是父亲的亲身女儿，而且还是您的挚爱所生。我想，父亲怎么可能如此狠心，还亲手把大姐往火坑里推！”

相爷说道：“这是清越做出的选择。”

我说道：“父亲肯定还有别的缘由吧？”

相爷沉默了半晌，说道：“她也只不过是想为她的母亲报仇罢了。女儿为了自己的母亲，做出再大的牺牲又何妨？”

果然，我在心里冷笑了声，说道：“您就这么爱她么？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顾！若是她在天有灵，您觉得，对得起她么？”

相爷久久地看着我，半晌，说道：“秋離，这是我活下去唯一要做的事情。”

父亲说完再无话，转身便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悲痛欲绝。

晚上的时候，我正在房里做刺绣活儿，程清时来找我了。

看见他我有点惊讶，因为程清时从来都不屑于我这个妹妹。他一进来，就叫了声：“程秋離。”然后跪在了地下。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叫玉梅把门关上，扶起程清时说：“你这是干什么？”

程清时不肯起来，拉着我的手说道：“秋離，你一定要好好劝劝清越，绝对不能让她进宫啊！”

我沉默了会儿，说道：“大哥，我已经尽力了，很多情况，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程清时看着我，本来丰神俊朗的一个人，在烛光的照应下显得面黄肌瘦，憔悴无比。我叹了口气，说道：“你在这里跪着，也不是办法。父亲他，送大姐入宫，有他自己的理由。真的，我已经尽力了。”

程清时看着我，说道：“秋離，有一个办法，可以阻止清越入宫。”

我问道：“什么办法？”

程清时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说道：“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我一定会尽全力！”

程清时静默半晌，说道：“秋離，你可以代替清越入宫吗？”

我扶着他肩膀的手顿时顿住了，我颤声说道：“这是你的想法？”

“名册父亲已经递上去了，再要回来也已经是不可能了。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你替代你姐姐。”程清时说道。

我稳住心神，说：“为什么是我？如果说只是随便找个人就能代替大姐，那么，家里随便哪个丫鬟都行。”

程清时说道：“你也知道，父亲他同意程清越入宫，是有他自己的目的和计划的。如果清越只是为了躲避我，你觉得父亲会笨到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那我呢？为什么你会把自己的妹妹往火坑里推？就算你是为了大姐，难道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对我来说很过分吗？”我扶住桌子，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程清时幽幽地看着我，说：“秋離，我知道，我知道这对你很过分。但是我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清越是你的姐姐，就算我求求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