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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贺家风云
说回正题上,张红燕立马收了声,麻利地从地上爬起身。“大哥家的贺川,那个死小子他竟然没死在外头,他回来了!”
听到这话,刚还漫不经心的贺学民怔了怔,然后大吃一惊地质问:“你个疯婆子,你确定是贺川那个小子回来了?”
“我咋能看错呢,那双眼睛和他那个死人娘的一个模子里画出来的一样。”张红燕上去拽住贺学民的胳膊,“老贺,你说他不会来帮他娘报仇吧?还有老爷子死之前留给他的那些…”张红燕眼神闪烁,身子微微抖。她是怕的,她不敢面对贺川。
贺学民的脸色晦暗不明,不像张红燕的害怕,他从桌上又团了团烟丝放在烟屁股里,用火星子又把烟给点上了,烟气缭绕,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回来了又能怎么样,老子是他叔叔,他还敢对我做什么。”一脚搭上座椅,往后缓缓一靠。
“我当然是不能对叔叔做什么,毕竟侄子我这么多年都没回家,还没多谢叔叔给我照看家里。”贺川沉沉的声音鬼魅一般响起。
他是什么时候进的门,竟然连声音都没有听见。
烟斗的烟灰雪般落下,泄露了他害怕的心情。怎么说他都是长辈,怕一个小辈倒是稀奇了。
“没人教的东西,是谁让你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的?”贺学民梗着脖子,身量比贺川矮上一大截,气势上就完全输了。
贺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把重重的背包往桌上一放,激起一层薄薄的粉尘。捻捻手上沾上的灰尘,“我没记错的话,这间屋子是爷爷留给我的。”抬眼直逼着贺学民的眼神而去,军人眼神的压迫感让人无形间喘不上气。
他竟然知道老爷子把这个屋子留给了他,老爷子死之前让他寄出去的那封信他都自己扣着烧了。以至于老爷子过世了,贺川也没有回来。反正都是他们家的家事,老子的房子归儿子是天经地义的,哪有留给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孙子的。
贺川看着屋子里的点点滴滴,和他走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以前记忆里的一些老物件都不见了,多出来了现在住在这里的人的痕迹。爷爷让他忘掉这里的事情过自己的生活,到底也没有见上爷爷最后一面。既然回来了,那就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放屁,你连老头子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一回来就想抢房子,要不要脸。”贺学民蹭地站起身,理直气壮地拔高声音,摆出长辈的架子。黑瘦的脸更黑了,细小的眼里怒气冲冲,张嘴露出的黄黑色的烟牙像是要把人吃了一样。
贺川半点没贺学民的怒气放在眼里,这么多年在部队不是白呆的,生死线都不知道踏过多少次了。重新拿起行囊,“我是回来通知一下你们,今晚就把你们的东西收拾好,明天就准备从这里搬出去。”说完便径直走出了家门。
贺学民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如鲠在喉,人都快憋闷死了。人都走了好一会儿,又冲着门口嚷嚷,“这个畜生崽子,他以为他是谁啊。”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条凳,脸涨得红。
贺川一走了之,贺家人却是一夜无眠。
…
窗外的太阳照进房间,落在熟睡的姜妙脸上,温暖却又刺眼。
纤长微翘的睫毛颤动,姜妙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微微张开一条缝,找回意识后伸了一个个大大的懒腰。“诶~~~呀~”摊开得大大的,“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姜妙自言自语道。
看着窗外的阳光,也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这个鬼地方连个手表都没有,现在几点了都不知道。摸摸肚子,咕噜咕噜一串声儿。姜妙想起昨晚好像没吃饭就睡着了,现在肚子都快饿扁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饿肚子了,翻身下床就要去厨房找吃的。
走出门看见牛秀兰和刘小凤安安静静在掰苞米,她爹坐在一边不知道在干什么。她一出门,三个人同时抬起头看她。
“大家早啊。”姜妙不经心地挥挥手,自己朝着厨房走去。里头的灶火还烧着,掀开锅盖,里面还温着一碗粥。不知道是什么粥,黄澄澄的还有一丝一丝的像是橙色的纤维一样,看起来清淡也没什么食欲。
不过姜妙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再不弄点东西下肚她就要低血糖了。用手试了下碗的边缘,还好不烫手,端出来咕嘟咕嘟两口就下肚了。
稀饭一点都不黏稠,一碗里面半碗都是水,就底下还有一层小米,混杂着一些红薯。虽说是没有多少,头昏的症状倒是缓解过来了。就这年代的伙食,她该不会连馒头都吃不上吧。今天一定得狠狠坑贺家一笔,哪个年代都不能放弃搞钱事业。有钱了还怕买不着东西吃。
砸吧砸吧嘴把碗洗完放在灶台边上,走出去就准备出门去找村主任了。
牛秀兰看见姜妙直直就要出门,把手里的苞米一扔,上去就一把抓住姜妙。“你这是准备自个儿上村主任家去?”死丫头胆儿可越来越大了,简直是没把她和她爹放在眼里了。昨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总想着白天的事儿不对劲。
先是捅穿了贺家的丑事,再是又知道孙彩霞怀孕了,后来又冒出个年轻后生。简单一退婚的事情,现在感觉是一团乱麻。最重要的是,姜妙把她和她爹都给摘出来了,他们这当爹当娘的都还说不上话了,她自个儿就把事给定了。
这还得了,不治治她,怕是准备翻天了。“是啊。”姜妙不以为然地点点头,“有事儿吗?”牛秀兰那点想法都明明白白在头顶上写着呢。想给她立威,以前迫害这小孩还不够,还想欺负到她的头上来,门儿都没有。她现在是还没有功夫收拾这个女人,等她把贺家的事情解决完了,再回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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