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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得上楼去了。”
“让卢卡斯先生留下来。只要一会儿。”她恳求地望着韦农。
“那好吧。但您不要讲得太多。”韦农走向门口,同时对我讲“五分钟。”
当只剩下我们俩时,钻石伊尔德招手叫我过去。她耳语道:“两百万。”
“什么?”
“马克。两百万马克。”她抓牢我的一只衬衫纽扣“如果您将那帮人置于死地的话,我付。”
这下又来了。
“是的,赫尔曼夫人。”我说。
“您瞧,我说得对吧!那些人无所畏惧。我的哥哥。基尔伍德。安娜。明天我我害怕!害怕!”她拽着我的纽扣。我用力挣脱她。
“我尽力而为。警方也是。”
“警方!他们什么也不干!他们什么也不能做!您,卢卡斯先生,您是惟一能做点什么的人。您做吧,趁着还不太晚,我恳求您。您想马上要这笔钱吗?您想要一张支票吗?”
“我回头再来,”我说“很快就来。我得跟您的全权总代表谈谈。”
“跟泽贝格?”
“对。他在哪儿?”
“他今天早晨飞去法兰克福了。银行里有急事需要他。警方许可他离开戛纳。过几天他就回来。您找泽贝格干什么?”
“这我会对他讲。”我说。
“行。行。您帮助我,是吗?您能将那帮坏蛋置于死地吗?您想办法除掉他们——全部,全部,全部?”
“当然,赫尔曼夫人。”我说。花儿太多,那味道令我非常恶心个人怎么能够睡在这么一间房子里呢?
63
鲁瑟尔和拉克洛斯现在开始调查这一新谋杀案的例行工作。我跟他们约定,我每三小时联系一次。其余时间在黛尔菲娅夫人家可以找到我。我是轻声对拉克洛斯讲的,他只是点点头,神色一点没变。警车把我送到了“庄严”酒店。我给古斯塔夫-勃兰登伯格发去两封长长的密码电报。在一封里我汇报了护士安娜-加丽娜之死。在另一封里我请求立即确认,泽贝格是否真在法兰克福,他有没有去过银行,或者仍然在那里,他是坐哪一架飞机到达的,然后我要求打听他何时返回。古斯塔夫可是自吹过,他能贿赂许多的人。现在轮到他证明的时候了!我将电报作为加急件交发了。我在我的房间里换衣服,给昂热拉打电话。但接电话的不是她,而是阿尔奉欣-佩蒂,那位矮个子清洁女工,她很喜欢我。
“夫人等您的电话等了很长时间,先生。现在她走了。大约十分钟之前。”
“去哪儿了?”
“如果您打电话来的话,她要我说是去教堂。”阿尔奉欣回答。
“谢谢。”我说。当我挂上时,我的左胸侧突然掠过一阵意料之外的疼痛。我佝偻成一团。然后一切又都过去了。
64
那座小小的俄罗斯教堂幽暗凉爽。许多圣像亮闪闪的。当我的眼睛习惯了朦胧光线后,我看到了昂热拉。她坐在那尊黑色大圣母像前,像前有许多烛台。她显然已经把一根新蜡烛插在了烛台上,点燃了,因为她望着烛光,双手合十,像个孩子。
我走向她,坐到她的身旁,吻她的头发。她纹丝不动。她的嘴唇无声地祷告着。我没有合起双手,但我凝视着蜡烛、它的光芒和那后面的黑色圣母,我也祈祷。这回行了。我请求上帝,帮助我们,巧作安排,让卡琳同意离婚,我能娶昂热拉。
祈祷完以后,我静静地坐在昂热拉身旁。她现在合上了眼睛,完全沉醉了。我听到我后面的脚步声,但是我不转身。我等,直到昂热拉又睁开眼来,抓住我的手,站起来。教堂门口,一位年轻的牧师正把公告用图钉钉到一块黑牌子上。我们向他走去。他微笑着点点头。
昂热拉停下脚步,良久地盯视他。
“我能帮您什么忙吗,夫人?”那位年轻的牧师客气地问。他穿着一件长僧袍,头发松散地直拖到肩上。他的眼睛灰色、漂亮,他的声音平静,充满无穷的力量和善良。
“神父,”昂热拉低声说“是您。我又认出您的声音了。对,肯定是您。”
“我肯定是谁?”孩子们在外面的荒园里玩耍。他们愉快的高喊声径直传进宁静的教堂来。
“您不会想得起来,”昂热拉说“如今已经过去三年了。确切地说,那是在一九六九年六月十一日的夜里。那时有一个女人打来电话,说她想自杀。不,您肯定想不起来。”
年轻的牧师笑吟吟的。
“我记得清清楚楚。”他说“那位夫人非常绝望,非常孤独。她跟一个男人有一场可怕的经历。她说,因为职业的缘故,她不得不参加很多的社交活动,出席所有的宴会。她必须始终愉快、美丽,永远不可以露出她的忧伤和她的苦闷。我期待您的来访很久了,夫人。”
“您真的记得?”
“宛如昨天。经过了这么多年,我总是想起您。我肯定您有一天会来。这下您来了。我觉得,您现在很幸福。”
“幸福得不能再幸福了,神父。”昂热拉说“这我要感谢您。我一直没来,感到羞愧。后来我对自己说,我要等到我真正幸福了才来,等到我不再孤独时。”
“现在就是这样。”
“对,”昂热拉说“现在我不再孤独了。现在,我找到了我真正爱的男人。”
“我确实爱这个女人,神父。”我说。
“我叫伊尔亚。您就叫我伊尔亚兄弟吧——我还很年轻。”
我们也报了我们的名字,他伸手和我握了握。
“我真高兴,您找到了幸福和安宁,黛尔菲娅夫人。”伊尔亚兄弟说。他流利地讲着一口带俄罗斯口音的法语。“您瞧,所有的痛苦都会过去。上帝爱人类,也需要人类。没有他们上帝干什么?”
“我们找到了幸福,伊尔亚兄弟,”昂热拉说“但是还没有安宁。卢卡斯先生结过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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