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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知道!”弃智拼命点头,“你要师兄帮你解开煞灵环。”
“我们第一回见面是在何处?”
“紫云楼。不不,紫云楼里的揽霞阁。你和师兄商量要把树妖吃了,又嫌树妖的皮肉太糙。”
滕玉意奔过去:“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被困在此处?”
弃智急声道:“我力气不够了,待会再细说。滕娘子,妖物就在附近,无论它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当作没看见,先把我扯出来再说。”
滕玉意这才发现弃智身后并不是厢房,而是一间烟雾缭绕的庭院。
里头的酒客早不见了,庭院里荒烟蔓草,透过轻纱般的雾气,隐约可以见到院子当中有口井。
她不敢多看,究竟是什么妖异,竟转眼将厢房变成这副光景。她抱着弃智水桶般的腰,使劲往后拖,然而拖了半天弃智纹丝不动。
滕玉意气骂:“你一个茹素的小道士,干吗吃得这么胖?”
弃智额头上满是汗珠,哭道:“我、我不是故意吃这么胖的。”
忽又回过神:“不对不对。滕娘子,现在跟你抗衡的是妖力,与我胖不胖没关系。要不你把我的镇坛木取出来,就在我前襟里。”
滕玉意顾不上擦汗,探手去摸,背后突然掠过一道凉风,有个男人的嗓音远远飘来:“小娘子,你在做什么?”
滕玉意浑身一个激灵,忍不住回头看,就看见一位三十左右的俊俏郎君远远踱来。
这人头上簪着一朵芍药花,目光缠绵,笑容浅淡,可不就是早前她看到过的那个男子。
男子手中拿着一条绿萼色的女子画帛,边走往放在鼻端闻嗅,仿佛画帛上藏着什么香味,让他爱不释手。
滕玉意只觉得那画帛眼熟,想起是卷儿梨之物,不由大吃一惊。
弃智一看见那男人脸色就发白:“滕娘子,快闭上眼睛。别看它别听它,赶快把我的镇坛木取出来才最要紧。”
滕玉意把眼睛闭得死死的,哆哆嗦嗦摸向弃智的前襟。
怎奈弃智为了不被拖进去,几乎把整个前胸都贴在门框上,镇坛木早不知被推挤到何处去了,她越摸越着急。
那男子越来越近,口中笑道:“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这人嗓腔柔情蜜意,恍惚有种夺人心魄的能力,滕玉意心神一荡,心知不妙连忙骂道:“弃智,快想办法!”
弃智几乎是吼起来:“快跟着贫道念:天地,所以可行而不可宣也。大圣,所以可观而不可言也!(注3)”
刚念了一句,耳边的浊音骤然消失,滕玉意回过神来,紧接着摸索弃智怀里,很快摸到一块硬硬的木板:“找到了!”
弃智大喜:“快把它塞到我嘴里。”
滕玉意依言做了。
弃智咬破舌尖,喉咙里嗡嗡念咒,运足了内力正要把镇坛木喷到那男子身上,不料一下子,镇坛木竟在他口中裂做了两半。
滕玉意目瞪口呆:“!”
估计是刚才被弃智的胸膛压得太久,不小心压裂了。
弃智哭丧着脸吐出两块碎木:“都怪师尊太抠门,早说了要换致密坚实的花梨木,师尊只肯用最便宜的柳木,这下好了,我也没法子了,呜呜呜呜……”
滕玉意急得拍他的头:“哭有什么用,你身上还有什么别的法器,我帮你拿出来。”
弃智绞尽脑汁想招,可就在这时候,那男子已经走到滕玉意背后,他似乎耐性耗尽,扣住滕玉意的肩膀,笑着要把她和弃智一道推入房中:“进去吧,晚生会好好款待娘子的。”
滕玉意暗中抓紧袖笼中的东西,不等男子发力,回身一股脑摔向男子的面门:“谁要你款待!”
她甩出的是剩下的几张五美天仙符,料着这东西既然能识别妖气,总归有些除祟的效用,谁知那男子轻轻吹一口气,符纸顷刻间碎成了齑粉。
“没用的。”弃智拼死抱住门框,“方才我都用过了,它道行太高,这些给它挠痒痒都不够,为今之计,只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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