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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绾不认同,“娘,女儿不是挑刺儿,是坚持行医的本心,不会因婚事改变。”
“可与君晟商量过?”
“无需与其他人商量。”
若是被迫放弃行医,不如直接悔婚,她志不在内宅的家长里短。
不过,仔细想想,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君晟了......
更长漏永,一辆马车行驶在静谧的长街上,直奔珍书阁的方向。
君晟坐在车内,搭着长腿,翻看着从官署带回的公牍。
遽然,一道响箭划过夜幕,打破阒寂。
一连三发,是大理寺缉拏凶犯的暗号。
君晟撩帘,判断着方位。
城中很少有刺耳的响箭声,多是发生了大事,谨慎的百姓掩好家中门窗,胆子大者走街串巷寻找着声响的来源。
季绾与邻里们在巷子里仰望了会儿,知是朝廷在捉拿犯人,但不知是哪个官署。没有旁人的好奇心,她回到厢房盥洗。
蔡恬霜在听得响箭声的一刹就消失了身影,想是配合朝廷去抓人了。
为了蔡小夫子回来方便,季绾没上门栓。
深夜电闪雷鸣,狂风横扫,在静夜中发出撼窗的声响,连绵中另有“咯吱”一声,惊醒了季绾。
她缓缓起身,盯着紧闭的门窗。
“恬霜?”
外间无回应,季绾快速戴好袖箭,拿起燃灯,心想自己的运气不会差到那个份儿上吧,那么多户人家,逃犯偏偏选中了她家?
轰雷掣电,轰隆作响,在一阵诡谲中,她走出卧房,环视外间。
外间摆放着药柜,在烛火与闪电的交织中,季绾发现药柜敞开着一个抽屉,里面装的是止血的草药。
惊愕之际,余光瞥见墙壁上映出一道额外的人影。
这种危机时刻,先发制人尤为重要,她作势射出袖箭,却被那人从后面桎梏。
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扼住她戴有袖箭的右腕。
“别喊,是我。”
电闪雷鸣间,季绾在铜镜中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场景重现。
心也莫名落了地儿。
她没再挣扎,静静盯着铜镜中两道紧贴的身影,以及从男子左臂上流淌出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她雪白的寝衣上。
染红胸前,落梅点点。
“你受伤了。”季绾试着挣脱他染血的手,“我不会喊,你放开吧。”
君晟松开手,后退两步靠在药柜上,微仰的脖颈被电光镀出银白,喉结凸显。
季绾放下烛台,拿过药箱,示意他坐到桌边。
男子的左侧袖子像是在打斗中被人扯去,边缘不整地黏在手臂上。
季绾拍拍桌面,多了几分严肃,“伤口需要处理,快过来。”
君晟走过去,依着她的意思刚一落座,就被剪开左侧衣袖。
暴露出遒劲有力的整条手臂。
随着衣肩被剪开,华贵的缎衣连同中衣残破的不成样子,松松垮垮落在腰腹上。
肩头有一处不深不浅的刀伤。
季绾默默处理着伤口,动作利索,全然没顾及自己的仪容。也似摒弃了扭捏,让自己处于淡然,至少表面没有露怯。
那几滴落在抹胸上的血梅肆意绽开,诡异妖美。她虽生得纤柔,一对峦形轮廓却毫不含糊,撑在雪白抹胸中,被半透的寝衣蒙住真容。
此刻青丝全部散落,搭在两侧肩上,吐气如兰间,发丝擦过男子的手臂,输送阵阵酥痒。
君晟指尖轻敲桌面,“不问我为何出现在你的房中?”
“无需解释,我信大人的为人。”
意思是,没有把他同趁机窥探闺阁的登徒子一概而论。君晟觉得好笑,勉强把这话当成称赞。
刀口传来敷药的刺痛,他轻蹙剑眉,明显感觉女子下手的力道轻缓了些。
“疼吗?”季绾一边替他揉开自制的金疮药,一边观察他的反应。
君晟从她的脸上解读出两种态度,从容又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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