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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齐锡澜脸上的肌肉才骤然紧绷起来,他正欲辩驳,抬眼正看见谢隐冷冽犀利的目光,不由地畏缩,没有说话。
韩易决定乘胜追击,拿出手中的资料:“经过我们检验……”
韩易话刚说到这,就被谢隐打断了:“经过碳14检测,《长眉浅翠图》并非明代画作。齐总,这个问题,你知情吗?”
谢隐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做年代检测分析,他们只对画中血液进行了检测,但谢隐不想先露底牌。
齐锡澜很显然是打太极高手:“不能吧……谢警官,你们检测的样本是什么呀?”
“当然是《长眉浅翠图》,我们拿长城做的检测也不能来找你啊。”打太极,谢隐也会。
“不是……我的意思是画纸,还是颜料?”
谢隐眉头轻拧,压迫感立现,反问回去:“画纸和颜料还能不是一个朝代的?”
谢隐说到这,突然意识到在伪造画作的时候,可能是拿明代画纸打底过,就是用来应付检测的。
若果真如此,齐锡澜方才这一问,无异于自露马脚€€€€他对于这幅画是仿造的事情是知悉的。而齐锡澜知悉仿画,必然会知悉画上血液的情况。
“啊,不会的不会的,我就是随口一问。”齐锡澜低头喝茶,“既然谢警官兴师动众而来,估计是买家报警了。您知道的,我们是拍卖行,如果真的卖了假画,卖家的责任也是更大一点。”
谢隐冷笑:“所以你打算把责任推给卖家?”
齐锡澜:“这不是推卸责任的事情,这只是……陈述事实。”
齐锡澜那不紧不慢的语气与事不关己的态度让谢隐胸口窝着一把火,但他还必须保持克制。
齐锡澜一挥手,让秘书拿来了卖家的全部信息€€€€卖家提供的画作鉴定材料、卖家的身份证明、双方的汇款证明……
谢隐看着眼前这一堆他不认识的文字,胸中那团火终于窜了起来。
“齐总,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把所有的资料从法……这是法语吧,翻译成中文,送到我们队里来。当然,你也可以不配合,我们也有专门的人员来做翻译工作。但是齐总,时代展到今天,别把个老外推出来,就想获得豁免权。警方的调查能力,远你的想象。”
齐锡澜点头,又承诺了一遍材料的真实性。
谢隐知道在齐锡澜这不会拿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了,他转换话题,突然问道:“方女士,还没找到吗?”
“没有,谢警官,说句不该说的话……找人,不是我们一个古董拍卖行的职责。”齐锡澜言外之意,你是警察,你问谁呢。
话锋尖锐,谢隐却等的就是这句话。
“找人,是我们警察的职责,”谢隐毫不避讳,“但前提是,需要有人报失踪案。”
谢隐说到这,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三下,而后眼眸抬转,定定地看向齐锡澜。
齐锡澜也是聪明人:“谢警官,你不会是让我来报失踪案吧?”
“她是你的员工。你的员工失踪了,你来报案,最合适不过了。”
助理听闻:“我们又不是她的直系亲属,我们报警不合适。”
谢隐:“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条,任何单位和个人现有犯罪事实或者犯罪嫌疑人,有权利,也有义务向公安机关、人民检察院或者人民法院报案或者举报。”
助理反问:“那谢警官你也有权利报警,为什么仍然让我们报呢?”
谢隐不落下风:“那你们不报警,是有什么顾虑呢?”
齐锡澜听到这,意识到不能放任助理瞎闹了。他坐起身,抬手打断了助理。
“好,我来报警。”这是齐锡澜第一次主动与谢隐目光相对,双眸中如有平湖之下暗流涌动。
深渊在侧,谢隐岂敢不凝视,他大喝一声:“韩易,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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