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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账房六神无主,“六爷…咱回家吗?”
“回家?”元敬摇摇头,酒气上头,捏着袖囊里那五百两银票,忽然生了胆气。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他眼睛赤红,嘴里不住喷着酒气,看着迷糊又清醒,“不回家,走,去赌坊!”
这一次,他把自己的人生都给押上!
不成功便成仁!
而遇仙楼包房里,刘晖在仆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脸色通红,双眸却诡异的清亮,那仆人在他耳边低声道:“爷,元六郎朝着酒坊的方向去了。”
刘晖步行至窗边,看着元六郎远去的背影,不由微微一笑,“跟赌坊的严老三说一声,就说鱼上钩了,多撒些饵。”
那仆人问,“要通知温掌柜一声吗?”
“不用。等鱼钓起来了再说。”
千金酒坊内,人潮涌动。
平县有宵禁,然而来赌坊的人哪个不是玩到天亮?
正堂上书“四海通吃”“大杀四方”,中间挂着横批“日夜开局”,元敬一入内,便有那熟悉的小厮上前殷勤招呼,“哟,六爷您来了…”
“哎哟,六爷您这是打哪儿来呢,这一身酒气…”
“六爷您请进…我们东家念叨您呢!”
元敬对酒坊是熟门熟路,毕竟他生平也就这一点爱好,从前在播州的时候,什么架鸟笼、打茶围、斗鸡走狗的他都不爱,只爱打叶子牌、赌马,偶尔兴致来了,也去赌坊转几圈。
小赌怡情,父亲在这方面也从不限制他,只嘱咐他不要玩物丧志即可。
元敬心中盘算,自己在赌博一事上从来都是赢多输少,如今从鑫隆钱庄借来这一千两杯水车薪,指望父亲送钱来也不现实,索性全撒出去博一回,兴许有两分胜算。
最坏的结果,无非都是买不了温家那酒坊。
如今之计,只有大胆一搏!
若真输了这一千两,父亲也是贴补得起的。
元敬打定主意,挤进人群中那一瞬间,庄家便认出了他,大声嚷嚷:“哎哟,元六爷,您怎么又来了!您前几日才从我们这里赢走了好几十两银子,我东家痛心得很哪…您这些日子手气旺得很,我一见您都害怕……”
元敬被奉承得心花怒放,总觉得自己今天要在这赌坊大放光彩。
他赌运可是一直不错的!
于是他笑着回应:“少他娘的说废话!赶紧开一局,让小爷我赢些零花钱回去!”
“得咧——”
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伴随着锣鼓一敲,元敬的酒气慢慢往上涌,脑子被黄汤一灌愈发昏沉。
好在,一直手气不错!
前三局,元敬全都赢了!
跟在元敬身边的周账房激动非常,“六爷,您这手气…真是老天爷都站您这边呢!我早就看出六爷气运非同寻常,您再赢几局,咱整个三房怕是都不愁钱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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