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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飞没有顶回去,只是吞了一大口苦茶,说:“往回走了,戏班子抢孩子,我?跟曹阿叔去追,这是青槐乡上孟参军的儿子。”
严观的目光一一扫视过去,落在文?无尽身上的时候,停了停,说:“回来了。”
文?无尽笑容纯良温和,说:“这大老远的,严帅怎么就盯着游小郎不放呢?”
游飞在桌下轻轻拽了拽文?无尽的袖口,文?无尽瞧了他?一眼,对严观说:“姓邵的欺人太甚,我?早说庄子上的那把火是他?给游郎君设下的局。”
“我?那时是什么话如今还是什么话。”严观冷声说:“证据。”
文?无尽没有证据,那时候没有,现在事过境迁,更没有。
曹阿叔听了半晌,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打起来,就搂着孟小果继续啃干饼,啃得‘咔啦咔啦’响,惹得另几人都?看他?们。
严观想着他?们今日应该能走到?青槐乡,就牵了缰绳掉头打算回去。
“严帅,两个孩子走不动了,你带他?们一段路吧。”文?无尽毫不客气地说。
严观根本?不想理他?,却见曹阿叔这个心宽的当即起身把孩子顶在肩上走过来,笑呵呵看着严观,把孟小果塞到?马背上。
更令严观没想到?的是,游飞也站了起来,瞧着他?。
严观狐疑地说:“不会在背后?捅我?吧。”
文?无尽失笑,游飞摊手给他?看,说:“我?有没刀。”
严观无言以对,看着他?笨手笨脚爬不上来,反手提了他?一把。
游飞不太习惯骑马,一跑起来,他?差点?仰过去,只得伸手抓紧了严观的腰带。
“轻点?,勒死了。”严观看着这小子的丧气样也不太习惯,跑了一段路,发现前头的孟小果居然倒在他?身上睡着了,也是无奈,只得放缓了些。
“回去就不能走了,小妹心里难过,你要?是没想好,就别回去让她白高兴一场。”严观说。
半晌,才听到?游飞闷声说:“我?想好了,但是我?想不明?白。”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想明?白。”严观竟这样说,“也根本?不用想明?白。”
又?过了很一会,游飞听见又?听他?说:“我?阿娘死的时候,我?十一岁,而到?了十七岁,我?才杀了那个人。”
严观的声音如无风潭水般波澜不惊,像是在讲述一件发生在稀松平常日子里的平凡小事。
“怎,怎么杀的?”游飞急切地问。
“景山田狩。”严观说的每一字都?如惊雷般催动游飞的心肠,“他?猎鹿,我?猎他?。”
本?朝历代帝王都?喜欢狩猎,凡有祭天祭祖等事宜,必定以狩猎开场,以猎物做牺牲。
尤其是仲冬时的田狩,更是规模浩大,称为田狩之礼。
而参加田狩的猎手,除了各种陪衬护卫的将士之外,就是王公大臣,乃至圣人。
游飞憋得透不过气来时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能不能教?我?功夫?”
“能杀人的又?不一定是功夫。”严观说。
“可,可是多一条路啊。”游飞怕他?不答应,紧紧揪住他?的衣裳,道。
“别给我?扯皱了!”严观觉得这小子可能想用衣裳勒死他?。
等马蹄都?进了青槐乡,严观才说:“要?学可以,但要?先学会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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