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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央带我在一个村庄落脚歇息。
翌日破晓时分,我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却不见他的身影。
白马尚在屋外的木桩拴着,清脆的铃铛声忽近忽远。
我身上盖着袈裟,阵阵檀木香萦绕在鼻尖,让我心底淌过一丝暖意。
我起身走出房间,找寻檀央的身影,却始终没有看见。
心底莫名有些发慌,我连忙问向一旁正在干农活的阿婆。
“阿婆,您可有看到檀央?”
阿婆眉头一挑:“小公子,你说看到谁?”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圣僧的本名,应该鲜有人知,连忙改口。
“无尘圣僧。”
阿婆带着浓重的口音说着:“圣僧往西去了。”
“你怎唤圣僧为檀央?”她顿了顿,一脸复杂的地打量我。
“在梵文佛教中,只有爱人之间才可直呼此名,小公子可不要乱喊。”
说完,阿婆便挑着担子忙去了。
我愣了一瞬,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我心头萦绕。
既是如此,圣僧为何要自己这般唤他?
我按着胸口,感受着心脏异常的跳动,有些紊乱。
为何跳得这么快?
一阵驼铃声响起,领驼人带着萧倾城从东边由远及近。
“黎宿!孤来了。”
我看着男人脸上慌张的神色,心底却没有一丝涟漪。
萧倾城走到我跟前,打量了一番我身上的袈裟,猛地扯掉。
他声音隐含着莫名的怒气:“你怎能身披外男衣物,还是个和尚的袈裟!”
我心下一沉,立马将袈裟从他手上拿回。
“昨夜若非圣僧救了我,我只怕已葬身沙海,再也回不了京城。”
“袈裟又如何,这是佛光普照,法水长流。”
萧倾城蹙着眉想来拉我的手,却被我一个侧身避开。
现在的我,不想和他再有任何肢体接触。
萧倾城似是反应过来我在生气,连忙解释:“凉州城能医治棠儿脚伤的大夫不好找,孤不是故意晚来的。”
他固执拉住我的手,像从前一般摩挲着我掌心因长年练兵的茧。
“待棠儿安顿下来,孤就立马来找你了,从未想过丢下你。”
我眼睫微闪,不想理会他随口说出的话。
在小屋前等了许久,都不见檀央归来。
我不想再耽搁为父敛尸的时辰,只能放弃等待,跟着萧倾城一并离开。
风裹挟着黄沙,和驼铃声串在一起。
我转头看向那拴着白马的小木屋,心中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连日奔波,终于赶到了边疆安城。
远处一缕炊烟在茫茫荒漠中,直直的冲上昏白的天空。
一面粘满黄沙的褪色军旗,在阳光下随风飘扬。
我下了骆驼,直奔城门。
昔日的同门师兄们在城楼上看到了我,疾步下楼相迎。
大师兄身披铠甲,眼神悲戚:“师弟,将军的灵柩停放在大堂中。”
我心一紧,来不及管身后的萧倾城就匆匆赶去了大堂。
父亲安静的躺在棺木中,身上残缺的铠甲,已被乌红的血水染成了暗红色,瞧不出原来的色泽。
“爹,孩儿来迟了……”
我眼泪漱漱而下,扑通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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