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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溪月双手懒懒地圈上他的脖子,“我刚才闭眼前好像忘记亲你了。”
陆峥黑眸转暗。
谭溪月抬起些身,把唇慢慢凑到他唇边,呼吸缭绕着呼吸,半天没动,眼睛看着他,轻声问,“你要我亲你么?”
陆峥克制着气息,不受她的蛊惑。
谭溪月又躺回枕头上,遗憾道,“不要就算了。”
陆峥胳膊上的青筋紧绷到极限,喉结一滚,低头压下来,她是真的很擅长怎么逃避问题。
大红锦被如风吹麦浪地翻滚,谭溪月抓着枕巾的手骤一用力,又慢慢松开,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向他,黑漆漆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陆峥抱着她翻身躺到床上,悠闲地捏着她的手指玩儿。
谭溪月更茫然。
陆峥攥着她汗津津地掌心写,【我累了】
这都什么还没干呢,就累了,谭溪月嗓子里压着啜泣,“那你出来。”
陆峥不动,只看着她。
谭溪月不上不下地被他吊着,都快难受死了,她眼巴巴地看他,“陆峥……”
陆峥抹去她眼角的泪,忍了一天一夜,终于问出来,【你喜欢那个刘长峰哪种样子】
谭溪月顶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还真的认真想了想,哽咽着回他,“好多呢。”
陆峥捏着她的下巴用力,眸光更深,好多是怎么个多法儿。
谭溪月吸了吸鼻子,掰着手指给他数,“年纪小,精力壮,能干活儿,跟个小狼狗一样,应该永远都不会累。”
她每掰出一根手指,陆峥的脸就黑一圈。
最后直接黑成了丈母娘家灶台上那口大铁锅的锅底。
合着她不是喜欢大金链子,她只是单纯地嫌他年纪大。
一场秋雨一场凉,一夜的雨下过,气温骤降,空气倒是很清新,阳光也好,没了夏日的燥热,一缕一缕映照在青草露珠上,堆迭出七彩斑斓的薄纱,蝴蝶飞过路边的野花,绕过树上的红果,落到谭溪月的肩上,停了几秒,又往花生地深处飞去。
谭溪月在羊肠小道上慢慢悠悠地骑着车,忽略掉腿间的酸疼,在这样一个清晨,相比坐在车里,她更喜欢骑车走在路上。
当然,如果刚才出门的时候,她再拿上一件外套就更好了,当时她只想着猫腰避开厨房里的人,拎着包推起院子里的自行车就出了门,把风衣忘在了衣架上,现在再回去时间肯定来不及,而且还会跟他碰到。
昨晚他先上不上不下地吊着她,怎么都不肯给她个痛快,将她折磨个半死不活,后面又摁着她往死里折腾,她连骂一句“王八蛋”都得缓三口气才能骂出来。
她偷偷摸摸溜出门前,在小黑板上留下了三个大字“王八蛋”,走到卧室门口,又退了回去,在后面又加上了个“x10”,现在她顶着这凉飕飕的小秋风,每蹬一下车蹬子,大腿根还在哆哆嗦嗦,她很后悔当时没在后面再加两个零,谭溪月又打着颤踩一下车,心想,不够,至少得加三个才行。
后面有汽车驶来的声音靠近,不紧不慢地跟着,一直没有鸣笛,谭溪月也没有回头,这条路很少有人走,开车的更不会过,村里开车的也没几个。
她往边上骑了骑,把路给他让出来,车向前开了段,和她平行,谭溪月目不斜视,蹬车蹬得气定又神闲,一只胳膊从降下的车窗内伸出来,手里拿着她忘在衣架上的那件风衣,谭溪月用力一踩,自行车超过汽车的车头,她的肩膀蹭着风衣擦过。
过了几秒,车又跟上来,这次风衣换成了丝巾,谭溪月再往前踩,丝巾又换成敞开盖的保温杯,她又蹬了两下,最终决定不跟自己过不去,她是真的有点儿渴。
她脚踩到地上,叉住自行车,一手撑着车把,另一只手拿过从车里送出来的保温杯,看都不看他一眼,她先是吹了吹气,小心地喝了一口,梨水不凉也不烫,喝起来刚刚好,她又仰起头,喝了一大口,余光里看到搭在车窗上的那只胳膊有些不对,她偏过些头看向他,眼神晃了下,梨水呛在嗓子里,她捂嘴咳嗽起来。
陆峥推门下车,微风拂来,掀开黑色大衣的一角,他的手放到她的背上,给她轻轻拍着,谭溪月慢慢缓过来,她又看向他。
大衣穿在他身上的效果,比她想得还要好,眉眼深邃,肩宽背直,伟岸中又添了些硬挺的好看,只是再好看,现在也是二十多度的天气,她就是穿件薄风衣外套,也只是早晨穿一会儿,中午不到就得脱。
谭溪月扫一眼他额前浸着汗湿的发根,本想当看不到,最后实在没忍住,嘟囔一句,“热死你得了。”
陆峥展开风衣,披在她身上,一手接过她拿着的保温杯,一手给她撑住车把,谭溪月将胳膊伸进风衣袖子里,穿好,又整了整衣领,眼睛落到他大衣里面,他平日很少穿衬衫,今天还穿了件黑色衬衫,更显成熟沉稳。
谭溪月刚要收回视线,又定住,她揪住他衬衫的领子,倾身靠近他。
陆峥眼里有戏谑。
谭溪月耳根更红,她尽力冷着脸,将他衬衫最上面敞开的两颗扣子一一系上,像是不放心似的,又用力按下去,严肃且郑重地提醒他,“你今天都不许解开扣子,一颗都不能解。”
陆峥唇角生笑,谭溪月踢他一下。
飞远的那只蝴蝶又飞了回来,落到她头发上,又转到他的胸前,谭溪月睫毛颤了颤,手从他身上离开。
陆峥把保温杯递回给她,谭溪月接过去,双手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要是杯口足够大,估计她都能把头闷到杯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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