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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自的开解了几句,见自家主子只是愣着不言声,脸色虽然沉沉地,却又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心中纳罕,便叫了两声。
高暧这才回过神,淡淡笑着摇了摇头,仍没应声。
“公主敢是又有什么心事么?”翠儿继续追问。
她这会儿心里的确存着事,感觉五脏六腑都揪着,但这事儿犯着牵连,也不便与外人道,真真是憋着不好,说出来也不好。
按说翠儿是个贴心的,知道了想也无妨。
可她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叹声道:“这雨怎么越下越闷?翠儿,去把窗子开了吧。”
翠儿一皱眉,见她今日着实怪得厉害,却又不敢再问,便搁了团扇,走到边上,伸手搭住窗栅,刚一向后拉,便猛地白影闪动,一张条子飘飘地落了下来。
她不禁一怔,随即探头向外瞧,见后院空空的,雨水漱漱而下,却没有半个人影。
高暧却也听出些异样,侧头问:“怎么了?”
翠儿应了一声,又向外张了张,俯身拾起那条子,快步回到榻前,递给她道:“方才开窗时落下的,不知是什么,公主快瞧瞧。”
她却也有些意外,这时候会是谁递条子给她?
看看那纸,寸许来长,上头半点水迹也没有,显是刚刚插在窗口的,翻开来一看,上面果真有字迹,赫然写着“今晚子时,北五所后巷”。
翠儿常年和她在一块儿,耳濡目染,也是个通文墨的,垂眼瞥见那几个字,便忍不住道:“公主,这莫不是徐厂公给你的?”
她捏着那张纸条愣神,心中却也在思虑着。
莫非真的是他?
可仔细想想,总觉得又有些不对劲,呆呆的怔了半晌,便让翠儿将纸条塞入香炉里燃了。
……
天将晚时,这场雷雨终于渐收渐止。
高暧稍稍用了些饭食,便在那尊白玉观音像前打坐诵经,表面上静静的,可心里却似浪头翻涌,一波接着一波,怎么也定不下来。
一会儿想着那件耳坠,一会儿又记挂着那纸条上的邀约。
堪堪等到亥时末,夜已深沉,便让翠儿陪着,悄悄翻窗出去,从院门来到后巷。
天阴着,遮了月光,照不清脚下。
她们怕被巡夜的瞧见,也不敢掌灯,但见宫墙高耸,一溜绵延过去,衬得那巷子愈发深邃,远处黑洞洞的,偶尔几声鸣虫叫起来,听了寒毛直竖。
两人互相扶着,都有些战战兢兢。
“公主,这里实在怕人得紧,别是……别是谁起了歹心,故意拿那张条子使骗吧?”
“左右已经来了,再等等吧,若子时到了还不见人,咱们再走也不迟。”高暧心突突跳着,却也慌得厉害。
就在这时,院墙高处忽然有一团漆黑的影子“呼”的翻起,如展翅的大鸟般从头上掠过,眨眼间便落在身边。
高暧和翠儿都不由得一声轻呼,抱着向后撤了两步。
“胭萝别怕,是我。”
“三哥?”
高暧心头一惊,再看那人的衣着相貌,却不是高昶是谁?
“三哥,原来是你。”
也不知怎的,她竟觉得有些失望,但想起日间他将那耳坠塞给自己,显然是别有深意,所以如此掩人耳目,深夜约见也就解释得通了。
高昶走近两步,压着声音笑道:“怎么?胭萝还以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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