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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部分财产将会是他们夫妻二人的共同财产,也就是贺溪会不费吹灰之力,靠儿子拿到卓东的部分家业。
此时卓亿的母家郑氏也未必坐得住——她那俩舅也不是善茬,不来分一杯羹不像他们的作风。这么看来卓想守不住的家业也未必轮得到卓梦来吞,更可能的结果是卓梦为了留住这点家底和卓万卓想一起对抗贺、郑两家,而大姐就夹在中间尴了个大尬。
卓梦怎么算都找不到自己的有利面在哪。
或者还有个办法——在爸没了以后直接跟卓想谈判,将美人关就此独立出去,随他卓想焦头烂额,任他卓氏被其他家瓜分殆尽。
但这就又回到了卓梦一开始担心的事情上——风头正盛的新厂,离开卓氏大树的庇护后,会不会受到其他品牌的联合绞杀?
在卓万哭泣、卓亿惆怅的时候,卓梦脑子里就只能想到这些。
卓想一如既往是最后一个到的,但他确实也是最难过的一个。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手也微微发抖:“爸、爸他……”
“暂时没什么事儿。”卓梦应了一句。
于是他便松了口气,瘫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气他了。”
他甚至给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个不孝子!我为了一个女人和爸犯犟了这么多年!”
卓梦卓亿都没拦,也是到这时才注意到原来四太和儿子一起来了:“哎哟好了,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得了?只要你能好好的,也就算报答你爸了。”
卓梦卓亿双双翻起白眼。
“四太最近……气色不错啊。”卓梦幽幽地来了一句。
四太瞥了她一眼,说话一股子长辈调调:“你爸这辈子也走到这儿了,不管怎么说,对卓家整体是没什么亏欠的。在他的病房前,说话就不要夹枪带棒的了。”
卓梦看看卓亿:“我夹枪带棒了吗?”
卓亿是真不知内情:“没啊。”
不过确实仔细一想,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是——爸召开家庭聚餐想要宣布自己的病情——席间四个孩子吵成一团让爸彻底打消公开病情的想法——临死想着要不把孙子认了却发现孙子其实不是亲的——做起了自己的品牌但品牌名引发了人们对他的嘲讽——嫡长女身陷桃色风波且是与同性得帮着摆平——期待半生的品牌终于开售却因身体原因无力到场。
这还不算“为了不走漏风声坚持不住院”,以及“现在住院走漏了风声还得想办法死扛”。
要不说他能赚到钱呢,也真是个狠人。
过了一会儿,卓万也从病房里出来了:“都先回去吧。爸刚才醒了,说暂时不想见人,要自己休息。”
卓亿跟她对着来已经成了惯性了:“哟,合着这一趟爸就看着你一个了?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啊?”
“你要进你进呗,我就是个传话的。”卓万听起来有些虚弱,“你不听他的,气着他你后果自负就是。”
这话可吓不着卓亿,她瞄了卓万一眼,推门就进病房了。
卓梦倒是真不敢进,她怕老头看到她直接嘎过去,于是只看向二姐:“爸还说什么别的了吗?”
“还能说什么。”卓万无力地笑笑,“他看着我摇摇头,说,‘生这么多女儿有什么用,给她们的还不都带到别人家去了’。”
医院的走廊尽头有扇窗,卓万和卓梦站在这里眺望远方。
“你说这人怎么就能活得这么拧巴。”卓万百思不得其解,“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真的很疼爱,但他又很惆怅我不是个男的。有一回他甚至说出了‘要是女人也能继承家业就好了’这种话,这观念多进步呢你说说。”
“我不知道,他又没疼爱过我。”卓梦忽略她话里的讽刺,只旁敲侧击,“不过其实家业给你的话,也不能说是带到旁人家去了吧?二姐夫家是办酒厂的,咱家主要还是做酒商生意,交到你手上顶多是帮他们卖卖酒,又不会给他们顺走了。”
“在爸眼里,嫁到别人家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卓万撇嘴,“当初我就说了我不喜欢小的,他非说27岁不小了,比我还大一岁——谁跟他讲这个了啊,低于40岁的在我眼里就没滋味。哼,这婚我迟早有一天给他离了,他家就屁大点的小作坊酒厂,还没有你手上那个大呢。”
卓梦继续打听:“也不能说是小作坊吧,葡萄酒厂能做那个规模不算小了,生意应该还不错啊。”
“呵,别拐弯抹角了,知道你想听什么——‘美人关’这波新酒节一过,他家葡萄酒直接滞销了,手上一批临期货不出去,眼看资金链要断还得我帮着投钱,真不知道我图什么。”卓万气道,“横竖是膈应人,早知道这婚我还不如跟贺玖结呢!”
“爸是怕你嫁给贺玖受欺负吧。”或者说是遭嫌弃吧。
而且俩姐妹都嫁贺家,在爸看来才真是把家业拱手让人。
卓万显然也不想多聊这个,转而打听起了卓梦这边:“还是你当机立断啊,顶着压力不结婚,等爸一死你能过得舒舒服服的。还有你那酒厂,一开始就是打着收入囊中的主意吧?姐几个还真是给你耍得团团转啊。”
“哎哟哪能啊,当时那厂子都成啥样了,我收入囊中,我图啥呀。”
“现在不办得好样的吗?”卓万瞄她,“不过兵行险着不是你的风格,我确实不理解你一开始为什么咬牙接手——你跟倪斌也就见过一面吧?不是说没瞧上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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