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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平听说自己妻子被人打死,女儿不知所踪,颓靡了好半月;
陈泽和刘汛芳听了这消息,也是满面的不可置信;他们断没想到,秦氏竟如此心狠,想要将小萧晴卖掉;小萧晴虽逃了,可她无依无靠的,又在何处呢?会来朔阳寻他们么?
陈泽懊恼:“只怪我,若我当日执意带晴妹走,她便不会下落不明。”陈泽也是没有估算到之后的事儿,黎家被抄家,林家举家迁徙;他那大哥、二哥,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此刻萧晴在平都城,甭提多逍遥自在,她如今也算是个小财主了。
☆、第14章镇军大将军
萧晴在小宅里住着一晃便是四年,近些年东齐国虽逐有颓败之势,可帝城却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她得知,西边儿陈世子一干叛军势力逐渐旺盛,一连收了两个诸侯国,好不嚣张;王妈妈对这以后的日子亦逐渐担忧起来:“小姐,您说这哪天儿叛军攻进了帝城……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春风三月,正午暖风如酥,头顶的枇杷树叶被吹得扑簌簌直作响,却是脆耳的紧;萧晴在院中的枇杷树下搭了张书案,颇有闲心的吹着暖风看书,一听王妈妈这样说,不由笑道:“陈世子先今势力虽大,可想一朝攻破帝城,可能么?最近东齐不是出了一员镇军大将军?听说陈世子那边儿连连碰钉子,那位镇军大将军才打了胜仗不是?”
豆蔻年华的姑娘正是娇嫩长身体的时候,这些年她倒是张开了不少;不仅个头窜了几窜,就连五官长得也比几年前颇有不同了;从前的巴掌小圆脸逐渐收紧,如今已蜕变成了标准美人的瓜子脸;一双杏子眼皎洁莹润,炯炯有神,总含着丝丝慧黠;粉嫩的樱唇小嘴儿,一对似蹙非蹙的烟眉,静时当真如娇花照水;
王妈妈盯着此时的小姐,竟有片刻痴神;心道小姐可不是一朵娇花儿,小姐舞剑、射箭时分明便是那英姿勃发的“俊俏郎”;王妈妈以前见过自家少爷舞剑,若说林铭聪舞剑是刚毅肃杀,那萧晴舞剑便是柔中带着丝韧劲儿;王妈妈暗自思付,小姐不仅聪慧,一身功夫也是不俗,连着气质长相,样样叫她感叹佩服。
萧晴这么一说,王妈妈倒是想起来了,微微颔首,摆弄着手中的绣品,温和笑道:“小姐少有出门,对外面儿的事倒是知道不少;小姐您极是聪明,日后嫁了我家少爷,定当能扶持他让家业更盛。”
萧晴忍不住发笑,瞧着王妈妈道:“林大哥这都几年没回过平都城了,您怎么还记挂着他呢?您老当真以为他会回来不成?”这些年和王妈妈、方老仆相依为命,早就将他们当成了亲人,嘴里也无甚遮拦,顿了顿又道:“您二老还当真以为我是她圈养的小媳妇儿啊?”
方老仆正在一旁修剪花草,听萧晴这样说,不由笑道:“小姐如今这般能干,我倒是觉得少爷配不上您。”方老仆这话可是摸着良心的,且不说林铭聪没再来派人送过钱财,单说这几年萧晴一个女娃,在帝城的一番作为,就能让林大少爷自叹不如;她这两年靠着给外来商人租商铺,赚了不少钱财,不仅如此,她现在又出落的这般娇嫩,文武皆通,哪儿是林铭聪那个纨绔少爷配的上的呢?方老仆都替萧晴不值。
萧晴抬手拂去书案上的枇杷叶,摇头直笑;这二老在林家做事多年,后来被林铭聪安排来这里替她守宅子,无非是看在二人实诚;当年萧晴手中有财,却未曾如实告诉他二老,只说是林铭聪送来的;人林大少爷为啥老往这边送银子呀?也难怪二老将她当成了林铭聪圈养的小媳妇儿。
王妈妈和方老仆年岁大了,想去灵音寺拜菩萨求平安,他们的小姐也快过及笄了,顺道给小姐求个姻缘。萧晴起身,一袭金松绿齐胸襦裙,衬得身段颇为玲珑曼妙,乌黑长发挽成双平髻,双边各戴两支蔷薇珠钗,端的一副小家碧玉;她抬头拢了拢黄橙橙的枇杷果儿,轻着声音道:“你们去罢,我留在家里摘几颗枇杷,今儿晚做一坛枇杷酒。”
每年春天她都会做一坛枇杷酒,当年她的枇杷酒在皇宫掀起一阵热潮,宫中后来没了枇杷酒喝,便教人研究了枇杷酒酿制的原理;后来宫中不缺枇杷酒了,枇杷酒的酿制方法也逐渐散落于民间,家家户户开始酿枇杷酒,如此,现在的枇杷酒,已经不值钱了。
这些年她也十分想念哥哥陈泽、和纨绔嬉皮的林铭聪以及稳重如泰山的黎子盛;不知,他们最近过得如何?父亲萧平的样貌她都快不记得了,萧平离开时,她也才五六岁,有些年了;师傅刘汛芳,当真是他们所有人的一把命运之匙;
若当初没有遇见刘汛芳,陈泽便就不可能得到他的帮助,萧父也没有盘缠上路去寻找子陵王旧部……更没有日后在帝城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亦然不会结识黎子盛和小霸王林铭聪。
近些年陈泽大军逐渐强盛,她自是为他们高兴的,也想去找他们,可她更想留在帝城,等待时机复仇;机会来临之时是在三日后,王妈妈同方老仆上香回来,嘴里多有絮叨,说是方才上完香,还未曾来得及去求签看愿,便被一群羽林军赶了出来。
那些人凶巴巴好不温柔,硬将王妈妈给弄伤了;
萧晴一边给王妈妈上药,一边听她讲:“听说是当朝皇后诞下子嗣,皇帝要带朝臣去祈福;这不,提前将那里戒严了。”
说起皇帝陈赢,近些年身体是一日不日,前些年差点儿都快不行了,硬是被一神医给救了回来;皇后林婉蓉尚且不提,给陈赢扣了顶绿帽子,怀了“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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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的大街上,行人簇拥再街道两旁,纷纷让出一条大道来,个个翘首以盼,似乎在等着什么;
随即是一阵的敲锣打鼓,持剑的兵将在前开道,纷纷推搡着围观的百姓,随即又扯着嗓门儿喊道“回避——跪下!”两旁的百姓纷纷跪下,埋着脑袋;
也有好奇之人抬头打量的,总而言之街上是十分的热闹。
萧晴换了身被洗得发白的短褐,头发高高挽了个发髻,用灰帻裹着;她打扮虽寒掺,脸却白而干净,端的一副白俊少年郎的打扮;她躲靠在巷头墙后,打量着道上的举动;道路两旁跪着百姓,路中逐渐有队列整齐、身着银色甲胄的兵踏着铿锵步伐走了过来;后边有一位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麒麟甲胄,头戴银麟头盔的大将军,只消看这么一眼,便让萧晴讶然。
这麒麟纹的战甲自东齐开朝以来只有两人穿过,一个是前世的她,一个便是眼前这位年轻将军;因离得颇远,除了能看出对方十分年轻外,她还真看不清个什么;那位年轻将军的身份必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军大将军了,东齐最高之将;对于这位年轻的镇军大将军,萧晴早有听闻;听说他少年封侯,勇破敌军阵法,夺回了岐杨城;之后更是连连胜仗,让陈泽大军止步不前;
萧晴不知陈泽他们用的是什么样的战术,想来也不弱,可竟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将军给绊住了,却是令人匪夷所思。
陈赢的仪仗浩浩荡荡,御撵更是由八匹宝马牵引着,端的是气派非常。眼看仪仗消失在了街尾,她才晃过神来,抄着小道去了灵音寺;
她到时,寺庙周遭的红墙皆被持剑小兵围了起来;她一早便打听好了周遭环境,当下也不踌躇,从后山的枯井进了寺院。
她摸了摸腰间的短刃,双耳竟有些嗡嗡发聋;是心中摁耐不住的激动,她这些年她勤加习武,可不就是等得能有一天手刮陈赢?
她从后院枯井旁拿了水桶,正了神色往厨房走;果如她所料,进了内院,没走几步便被官兵叫住;她悻幸转身,冲着来人甜腻腻一笑,颇有那么几分纯粹和憨傻,微微弯腰:“大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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