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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只剩下老太太和宋恪松。
老太太苍老的声音颇有厚度:“这事儿由你而起,你说怎么办?”
宋恪松本就嫌赵氏脾气大,又爱算计,加上本来就不觉得这是个大事,他拱了拱手开口:“二两银子的布钱就从儿子的私账上走吧,”
“这不是银钱的事,太太她虽脾气暴了点,但说的话却言之有理。”老太太叹了一声,“你也是曾经位列一品大员的人物,怎么如今反倒糊涂起来?方氏一个小小的妾室既无管家之权,又无你的手令文书,就敢随意去账房支取银钱,钱虽不多,但事可不小。若是这一次没有提醒到位,下一回她的胆子会更大。”
老太太顿了顿,“别忘了,当年我们一家被迫离开圣京时的教训。可不就是祸起萧墙吗?”
宋恪松不由地正色起来,再次拱手行礼:“母亲教训得是。”
“这一次,承蒙圣恩,你又能得诏反京,越是这个节骨眼上越不可懈怠,你可明白?”
“儿子明白了。”
“方氏不尊太太,以下犯上,罚她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念她是初犯,又是不知情的,这边罢了。”
老太太刚说完,赵氏就从梢间出来了。
整理过妆容的她比刚才情绪稳定多了,对着老太太又是拜倒:“儿媳多谢老太太主持公道。”
“你也是的。”老太太亲手拉起赵氏,“你是府里的正房太太,谁又能越得过你?她方氏不过是个姨娘,身家性命都捏在你手里,不过区区二两纹银,你早该自己打发了人去教训,何必闹到我这儿来。”
“也亏得是冬日里的一大清早,孩子们都还没有过来请安,家里也没有熟客,否则你这太太的面子岂不是保不住啊?”
赵氏脸颊一红,这会儿是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冲动。
她低眉顺眼地给婆婆揉肩,委屈巴巴:“媳妇也是太过生气,一时忘了。”
“我说恪松,你也得听着,有道是夫妻一体,他荣光必有你的尊重,他若是遇上麻烦,那我们一家子都逃不掉。你是他的正房太太,以后可是要跟他一起共享香火,结发百年的,断断不可为了这种小事伤了情分。”
老太太的话也说到了宋恪松的心里,他频频点头。
赵氏咬着牙,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老太太是为了自己好,便也轻轻颔首:“媳妇晓得了。”
“都散了吧,回自己屋里去,我也年纪大了,哪有精力天天烦你们这些事情。”老太太摇摇头。
话说完了,她就下了逐客令。
宋恪松和赵氏一前一后离开,一出安福堂大门,他们俩就谁也不看谁,好像还在憋着气。一个觉得老婆小题大做,明明可以跟他商量的事情,偏偏要闹到老妈这里来丢人现眼;另一个觉得老公宠爱小妾,早就昏了头,这么账房支取银钱这样的事情也敢交给方氏,这次不狠狠给个教训,下次还敢。
说到底,赵氏是觉得公账上的余额不足,哪怕在这些庶子庶女身上多花一个子,她都觉得心疼。
这些年自己劳心劳苦省的钱赚的钱,可不是拿来贴补这些人的。
一想到这儿,赵氏更觉得自己没错,脚一抬直奔自己屋内。
安福堂外,丹娘端着一只托盘进来了,很快在婆子丫鬟的张罗下摆了整整一桌子丰盛的早饭。热乎乎的奶皮糕子,甜丝丝的桂花栗子饼,香喷喷的冬笋火腿咸肉粥,还有一份蛋皮虾仁小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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