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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使者的职权既然超脱国法之外,自然受到朝中官员的唾弃,也因他们行事狠辣鬼祟,一般的人都不会喜欢他们,也包括司妤。
但司妤想来想去,发现此时也许找他们是最合适的。
她要抓到元炳,元炳逃出宫了,还有卢慈维护,她对宫外不熟,也不知什么大臣是靠得住的、是否已与高盛沆瀣一气,唯有绣衣使者。
他们是皇帝鹰犬,而高盛是凉州武人,绣衣使者怎么也不会加入高盛一党。
于是她招来了绣衣使者,命绣衣使者去宫外查探元炳消息。
绣衣使者原本干的就是稽查官员的活儿,元炳再藏也不可能藏到京城外,探查他的下落,对绣衣使者来说并不难。
隔一天后,宫外,卢慈一早找到了高盛。
高盛见他,先道:“你前夜私开了宫门?”
宫门与城门都有禁制,非皇帝旨意不得擅开,如今这权力在高盛与尚书令手上,卢慈命人开门,已是逾越。
卢慈连忙道:“我也知道不该,但当时别无他法。”
高盛看向他,他将前夜的事和盘托出,恳切道:“大哥知道,我这条命是元炬救下的,他家就剩这么一个弟弟,我不能让他们绝了后,长公主又较真,非要让人去将元炳捉来,我看那阵势,她是要元炳拿命偿,我就只能急急忙忙让他逃出宫了。”
高盛大概知道宫里出了事,但宫中禁卫交给了卢慈,他并没有过多干涉,此时才知这事还与司妤有关,于是问他:“公主要捉元炳?”
卢慈回答:“我听说,公主身边一个宫女和那尚衣局的宫女是同乡,她求的公主。”
高盛坐在椅子上不答话,卢慈着急地唤他:“大哥……”
高盛看向他,目光凌厉道:“这元炳敢在宫中淫污宫女,可见是个色胆包天的,你早该知道他德性,还将他调去宫中!”
卢慈低下头:“宫中禁军都出身士族,不听话,我只能多调自己人进去,元炳是冲动了些,但绝对信得过。”
高盛沉默,卢慈在他面前跪下:“大哥若要罚便罚我,我欠元炬一命,让我替元炳去死也行!”
高盛睨他一眼:“来京城了,鬼心眼也多了,还会用苦肉计了?”
“我……”卢慈认真道:“我说的是实话!”
高盛回道:“既然已经将他放出来了,那便算了,下不为例。我们是军队,不是流匪,若我们烧杀抢掠、欺男霸女,也到不了今天。”
“但眼下……元炳已经被人找到了,我也没想到他们找得那么快,说是什么绣衣使者,受公主之命,他们要带人走,我派了一队人过去才将人拦住,没让他们带走。”
“绣衣使者?”高盛久在军中,对这名称不熟悉,但也略微知道他们的来历,似乎是专门暗中监察官员的,是公主派的他们?她那好看的小脑袋,竟还能想到这群人,看来是真心疼自己的宫女。
思忖半晌,他道:“稍后我进宫与公主谈谈吧。”
卢慈知道,大哥既然愿意保元炳,公主那里自然不成问题,她在自己这里能摆公主驾子,到了大哥那里,便只有在床上嗯嗯呀呀求饶的份。
他一笑,神色促狭道:“好,这回给大哥添麻烦了,后面我就把他调离禁军,不让他再进宫了。”
两人又说几句,高盛就进宫去了。
此时的宫中,司妤也得到绣衣使者回禀,他们已探知元炳下落,要拿人,却被一队兵卒所拦,正是卢慈麾下凉州军。
司妤心里合计,看卢慈这态度,是铁了心要保元炳的,若她让绣衣使者强行拿人,那势必要与卢慈的的凉州军交战,先不说绣衣使者是不是凉州军的对手,在人数上绣衣使者也敌不过凉州军。
但这事就这样放过吗?
如此放过,便是告诉所有人,宫中人只是刀俎之鱼肉,任人欺凌,也是告诉所有人,哪怕她这个公主亲自出面,也做不成一件事。
那谁还愿听命于皇家?
或许,将此事公之于众,也许高盛在意朝中议论,会命卢慈交出人?
就在她思忖着对策时,宫人报太尉求见。
他找她向来就只有那件事,她看见他就厌烦,但他此时来找,说不定是卢慈和他说了什么,而她想知道他的态度。
于是她让人传召,自己坐在室内,等着他过来。
高盛一进来,便摒退宫人,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问她:“公主似乎心情不好?”
司妤索性道:“自然不好,有个叫元炳的,竟强污宫中宫女,我要将他拿下,那卢慈还阻拦!”
高盛看着她皱眉发怒的样子,笑道:“卢慈和我说这事了,那元炳有个哥哥叫元炬,五年前一场恶战,卢慈身受重伤,是元炬将他背回营中,又解下他披风披在自己身上,这才救了卢慈一命,元炬受乱箭射死,所以卢慈欠元炬一条命。
“元炳是元炬的亲弟弟,也是个一以当十的好手,只是好女色,大概到了宫中,见到宫女貌美,一时没忍住。”
司妤不想听元炳的事,只想取他性命,偿还小柔所受的侮辱。
她冷声道:“现在是元炳欠小柔一条命。”
高盛笑:“什么命不命的,我与卢慈商议了一下,要不然,让元炳娶了那宫女好了,这样便什么事也没了。”
司妤心头一团怒火冒起,立刻从高盛腿上起身,看向他:“太尉在开玩笑吧,这意思是,有人奸|□□女,得到的惩罚就是白捡一个妻子?”
“他哥哥毕竟救过卢慈,卢慈已向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有这种事了。”高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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