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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菜把圆桌放的满满当当,菜越多财越多。
冯家的饭桌上基本上都是各自吃饭,少会聊天搭话,最多也就说说今天的菜如何,油多不多盐少不少,当然这是只有冯清和冯志国的时候,妹妹在的话总是热闹一些。
但是今天冯清却也兴致不错的样子,主动找了几个话题,爸爸和妹妹都只当她心情不错,没有去细想为何向来沉默寡言不喜欢扯白话的,女儿、姐姐为何有这变化。
这一年对于冯清而言在旁人眼里看似没什么不同,甚至若是严格来说,会是不够好的一年,因为她依然没有嫁出去没有结婚。
这几天总是会有人在各个地方遇见她,都会问一嘴她的人生大事,然后看似替她很操心的样子说几句自认为的人生格言,建议她尽早结婚,趁着大好风华还可以挑挑选选。
每次她都不可置否地笑一笑,不做声不回答。因为这一年是她22年以来最高兴的一年,因为她缺失的一部分,从未拥有过的部分,被一个人填的很满,所以面上不言一语的她,会在心里默默地回答,我有很珍贵的人啊。
此时她珍贵的人正在忙着剥鸡蛋,丁兰一早就把正月里要吃的茶叶蛋煮好了,接着就把剥蛋壳的工作交给两个女儿。
钟娴嘴巴含着昨天集市上冯清给她买的大白兔奶糖,嘴里甜甜的心里也一样,不止是因为糖,更多因为昨天她们回来后她们冯清家里时那个冗长的吻,这是她们第一次吻的深切切浓烈,她们从开始的只会啃嘴巴,终于从柔软的唇中感受到,人类心底最原始的欲望,为何如此朝气蓬勃,还因为她们下午会再见面。
钟淑从她姐姐开始扒糖纸的时候,就开始馋,毕竟大白兔奶糖可比麦芽糖好吃多了,甜滋滋奶香味儿十足,而且因为卖价贵一般也舍不得买。
往日里自家姐姐不管吃啥都会想到自己,但这一次她明明有一把,却只给自己分了一粒,之后无论自己怎么撒娇,她都不肯分享一粒。
钟淑直觉有问题,她剥完一个光滑蛋,没有一点损坏很是满意,噘了下嘴给自己肯定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围着灶台锅边正忙碌的妈妈,看她没有在注意这边,她凑到冯清身边,一本正经地问:“奶糖是不是冯清姐姐买的。”
钟娴很诧异,不是诧异这个问题本身,而是她询问的姿态,为什么冯清买的这件事,会是需要用这种奇怪的认真,她心一动看着钟淑,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可她妹妹又恢复平常一副傻呆呆的模样,似乎刚才真的只是她随意的一个举措。
可钟娴有些莫名地心虚,但是冯清给她买糖这件事,她又十分想要炫耀,最终对于偏爱张扬的渴望打败了心虚,她点了点头,语气骄傲地说:“对啊,你没有吧。”
“我要告诉冯清姐姐你不肯分我吃,她肯定会说你的。”
钟淑忿忿地回道。
“不是已经分你一颗了吗?而且她才不会说我。”
“可明明你有十颗却只分了我一个!才一个!小气鬼。”
这下还不等钟娴说话,正在剁鸡的丁兰就插口了:“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话了呢,不许胡说了。”过年的时候特别忌讳这类的话和字眼,小时候经常因为不懂,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而挨骂。
钟淑自知理亏,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给妈妈撒娇企图萌混过关。钟娴不说话偷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过渡篇,关于祭祀那里之后会修改,我原本是想讲人这些遥远的信仰支撑着最平凡没有太多出路的人,对人生最大的祈祷。
糖葫芦
下午三点的时候钟娴吃完团圆饭,就迫不及待地带上一早上爸爸去总场前,她让给带的冰糖葫芦。当然为了一碗水端平,她让钟开明买了四根,还执意要自己出钱。妈妈一根妹妹一根,剩余的两根她都带了出来。
在三组和四组的十字路口,一条直通的路没有任何遮挡,两人从视线可达范围内远远地就看见了彼此,然后就开始笑,藏都藏不住地笑意。钟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咧到耳朵根了,冬天唇嘴唇有些干裂,笑的大时扯的怪疼,可她还是忍不住笑。
当耳朵能听见对方脚步声时,说明已经相隔很近了,每向前一步都离近一分,最后钟娴干脆跑了起来,她直直的扑进冯清的怀里,一把抱住她,她比冯清矮了一几公分,拥抱时她的嘴刚好亲她冯清的脖子,她往衣服里拱了拱,全然忘记还在外面。
还是冯清偏过头又把已经沉迷于其中的钟娴给扶正,帮她理了理衣服轻轻拍了拍她说:“还在外面呢。”话声里的温柔像一汪春水。
钟娴这才乖乖站好,不能亲不能抱,她就改变策略用空着的手牵住冯清的,发现她手凉的冰人,赶紧揣到自己兜里,用自己的手一点点儿的捂热。
冯清看着她急切认真的样子,手心温度也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一点点升温回暖,不止是手,那课在冷风中走了一路的心也逐渐热烈。
她看着钟娴眉眼愈发温柔,里面含着晶莹剔透的东西,她其实也很想抱抱她,但理智终究是占了上风,她按捺抬到半空里的手,只在钟娴的背上轻轻抚了抚,刚想开口问她年饭吃了什么,吃的好不好。
结果不远处的坟冢上响起一阵炮仗声,打断了冯清本来在嘴边的话,她们同时看向那个方向,谁也没有说话。
大年三十当天这里传统是需要给逝去的亲人“点亮”,从今天正午开始,村里各处埋葬的地方一直在陆陆续续响起炮声,包括冯清来见钟娴之前,她们一家人也到母亲的坟上进行了祭拜。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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