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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回去就行了。」
我眉頭一皺,站在玄關里看他開門出去,又把鞋套摘掉。
他說:「走了。」
我咬著嘴裡的軟肉,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剛吃完就跑,真的能行嗎?
——操這個心,他身體比我強健多了,能不能跑心裡肯定有數的。
還不給加微信嗎?
——就算加了又能怎麼樣?還能指望聊天嗎?肯定全部石沉大海。
遲潮轉身下樓,身影很快就看不見了。
我關上門,轉身往屋裡走,空蕩蕩的。我頹敗無比地把自己摔進沙發里,再抓過一個抱枕把臉埋進去。
今晚又要失眠了,我失落地想。
入秋的第二場雨來臨。
纏綿悱惻地下了好幾天,將雲濘濕漉漉地籠在雨簾里。
谷嶼坐在收銀台里打哈欠,等著我把沈錄的訂單烤出來,他好去送。
「自古逢秋悲寂寥,什麼什麼什麼的,忘了,」谷嶼搖頭晃腦,沒正形,「最後一句:便引春情到途豹。」
我無語,包著餡兒都懶得瞧他:「莫要糟蹋古詩詞。」
谷嶼不聽,嚷:「他怎麼不來買麵包!」
我失笑:「他不喜歡麵包,他有愛情。」
谷嶼還嚷:「好好的一個大帥哥,是個瞎的、瞎的!」
哎,就不該跟他吐這個苦水。
「想把沈錄的眼睛挖出來,移植給那個瞎的!」
我又樂又震驚:「沈錄聽了先把你眼睛挖出來!」
「不會吧?」
「怎麼不會?文質彬彬就好欺負嗎?我跟你講,知道什麼叫斯文禽獸、什麼叫西裝暴徒嗎?」
谷嶼枕著一隻胳膊面朝我趴著,還是那句話:「不會吧?」
我把完美的麵團子全都送進烤箱裡,這才一邊收拾台面,一邊隔著玻璃跟他分析:「沈錄的職位是採購經理,他每天要對接多少項目多少人?如果談判能力不夠,運籌決算能力不強,氣場壓不住人,他能坐得上這個位置嗎?」
谷嶼眼神發直,不知是在琢磨我的話,還是在神遊天外。
半晌,他喃喃道:「可惜你不喜歡他,你也是個瞎的。」
下午又剩我一個。
天氣不好,生意也比平時差些。
我坐到窗邊去,在手機里沒有目標地瀏覽房源,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子的,只覺得恐懼。
前些天我還在心裡算計著,可以搬去離遲潮的宿舍近一點的地方,時不時能小聚一下。
現在,破滅。
瀏覽頁面被我翻到二十幾頁,煩了......也不是煩了,是厭了,好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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