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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思飘到了别的地方。
金似鸿看他出了神,不太高兴地问,“想什么呢?”
杜恒熙不加掩饰疲倦,“我有些累了。”
金似鸿忧心忡忡,“你这样可不太对,上次在家里也是,突然就发作成那样,现在不到正午,怎么就累了?不会是患了什么病吧?”
杜恒熙脸色阴沉下来,“你想我患什么病?”
金似鸿指着他说,“你这样就是讳疾忌医了。”
杜恒熙转过脸,干脆不说话。
“你不想去那种场合的话就别去,但你也别急着回去,我另有个地方想带你去。”金似鸿说。
杜恒熙皱了眉,“你带我去?你包了饭店,做足了排场,自己却不出现?”
“没事,这家店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其他人在的。”金似鸿笑笑,“但今天让你走了,下次约你又不知道要费什么功夫。”
杜恒熙拧着眉毛,觉得金似鸿很不讲道理,自己明明已经算很好说话的了,哪里还有比自己更好说话的人?一盆桃树就让他动了亲卫军。他还是顾念着从前的情意的,金似鸿说人心易变,但他还是想试试会不会有不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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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后门,一股嘈杂喧嚣之声再度涌来,两人抬腿走进去。
金似鸿去跟陈啸风他们嘱咐了两句,理所当然换来一顿臭骂,说他做事不分轻重缓急,这种时候临阵脱逃。也不讲兄弟情面,推他一人去应付那帮难搞的权贵。
杜恒熙看金似鸿不是在开玩笑,是真有打算。思索了下,反正自己回去也无事可做,虽说有些疲累,但真让他休息恐怕也睡不着。他自父亲杜兴廷下野,自己职位被一撸到底后,在天津卫无所事事消磨了有近一年光景,着实闷到发疯,难得金似鸿有陪他消遣的意思,他心里其实是十分高兴的。
他走回沙发那儿,曼丽正端着酒杯前倾着身子和过来搭讪的两位男士聊得花枝招展,等到杜恒熙走到近前,才慌乱地住了口,那两位男士尴尬地和杜兴廷敷衍两句,就匆匆告辞。
杜恒熙倒不生气,只弯腰跟她说自己下午有事,不能陪她了。她要是高兴的话,可以再留一会儿,如果想回去了,就让司机送她回去。
曼丽愣了一下,“怎么就要走了?你要去哪?我不能陪着你吗?”
杜恒熙说,“是些重要的事,你不便出面。”
曼丽脸色一下不对了,“你都走了,我还留在这边丢人现眼干什么?让人看笑话吗?”
“那就直接回去。”杜恒熙直接领着曼丽出门,对门外等候的汽车夫说,“你送她走。”
那汽车夫是个手脚伶俐的小青年,立时打开了后车门。曼丽板着一张脸,显然余怒未消。
等上了车,车辆行驶起来。虽然没人看见,曼丽一直窝在眼眶里的眼泪却噼里啪啦掉了下来。本来好不容易能以女伴的身份抛头露面一回,却半道被打发了回去,很有些有头没尾的意思,她只觉得杜恒熙并不在乎自己,心里十分委屈。
哭得正狼狈时,前座递过来一张手绢,“小姐,擦擦吧。”
曼丽抬头透过后视镜看到驾驶位上的小司机,她狠狠吸了吸鼻涕,一把夺过手绢。
“直接回家吗?”小司机问。
低头擦了眼泪,曼丽狠狠说,“不回家,回什么家!带我去商场,我从他这得不来什么情意,得点别的好处还不行吗?”
—
安顿好事情,和几位重要的人物告了别,金似鸿就带着杜恒熙离开了。
金似鸿绅士地拉开车门,十分做作的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嬉皮笑脸地说,“少爷上车吧。”
杜恒熙无奈,“这么大了,都没个正形。”
上了车后,也没找司机,金似鸿驾驶,两人朝租界外开去。
眼看着外头楼房换树林,风景不同,杜恒熙问,“你是要去哪儿?”
金似鸿说,“这边郊外新开了个跑马场,我带你去玩一下,外头空气好,省得你成日里萎靡不振的。”
目的地是一座全新的红褐外墙的建筑,四层楼高。金似鸿车开过去,立时就有人来帮他泊车,他领着杜恒熙往里走,里头有俱乐部、看台、会员包厢等,从看台望出去,外面是一大片跑马场,用白色的栏杆围住,直径几乎有一公里长。还没对外公开营业,没有组织赛马,因而这里现在没什么人。
挑了两套骑装,各领去换衣服。杜恒熙从更衣间出来,看到金似鸿已经在外头等他了。金似鸿一身黑色的西洋骑装,肩膀平阔,拉出一条笔直的肩线,单排扣马甲勒出紧实腰身,上头的金色纽扣亮得耀目,双腿修长,脚蹬及膝马靴,整个人都利落飒爽,再加上五官俊美端正,简直仪表堂堂。
杜恒熙视线凝固了一下。
金似鸿见他出来了眼中一亮,好像颇为惊喜,迫不及待地走上前绕着他转了一圈,嘴里啧啧赞叹,“云卿,你……”
“我什么?”
金似鸿先不回答,只是目光一寸寸扫过了他的肩、背、腰和腿,又盯着被布料紧裹的屁股看了会儿。
视线如有实体,杜恒熙略觉不自在,身体甚至有些发热,他难堪地动了动,忍不住骂道,“贼眉鼠眼的,你到底在看什么?”
金似鸿才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真好看。”说着又向他展示了自己,转了一圈,像只开屏求偶的雄孔雀,“我这身怎么样?”
杜恒熙抿了抿唇,克制地抬手在他胸前推了一下,把他推远一点,“很好看,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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