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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睁开双目,意外的,这四面八方的环境都已经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其中率先映入眼帘便是形同一块高高悬挂在头顶的盖子一般的天穹,而那四面周天都是死气沉沉的黑压压一片,压根就见不到一丁点的光亮;而在附近,又总是可以一遍接一遍的看见那绵延不绝的一座座高山,只不过,这些山是完全不同以往的,山上所能看到的,只是一片灰蒙蒙又毫无生机可言的山脊,任凭怎样也不可能看得到一根荒草,就好像一块块光秃秃的黑色巨石一般。
几乎没有一点光,四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很难以看清其余的什么东西。无奈低下头来,眼前显现的,俨然便是一条用一块接着一块的大型石块所铺成的宽不到二十米左右的大道,又放眼一看,大概有整整几十里长,根本就看不到头。而在道路的前方不远,一座通体黑的中式宫殿类建筑正静静的躺在那里。再次低下头,便现此时的道路两边到处都是那成千上万、大小不一的黄色蜡烛,一根根的都还在燃烧着;但奇怪的是,在那些蜡烛上缓缓燃烧的火焰,却全都是一种淡淡的幽蓝色,而这些成千上万的小蜡烛,似乎就已经是这里唯一的照明了。
在那一根根没燃完的蜡烛周遭,还能看到的是那一朵朵稀稀疏疏的、像鲜血一样红红火火的一种花,而它的奇怪点在于,每一朵花,似乎都只有长长的花杆和片片的花瓣,完全就没有一丝叶片;这些花的数量繁多,在道路之间、蜡烛之间的各个地方的石缝生长起来,却又不是那么密密麻麻;只有放远了看起来,才像是一张巨大的、用血铺成的毯子一般。而在四面八方,又总是有阵阵阴冷刺骨的风吹来,令人毛骨悚然却又不觉着是寒冷照成的;其伴随着的,还有各种各样根本就说不清是什么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某种……“哀嚎”?
“干甚么,快走!”就在这时,风吟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吃痛,不禁微微皱起眉来,于是他才终于现,自己正被一根黑色的锁链给五花大绑了起来,还和前方的一队人马连接在了一起;他吃力的转过头向身后投去视野,于是便看见了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正跟在自己的身后,刚刚都那一阵剧烈的吃痛就是祂打出来的。
定眼望去,只见那黑袍大男子的脸上完全就没有一丝血色,十分凶悍而丑恶,一双金光弥漫的双眼霸气而高贵;祂身宽而又体胖,直直的站起来,甚至无法达到风吟的胸前,一整个一副“矮冬瓜”的模样,祂的个子很小,面容也是异常的很黑,一搓长达锁骨的胡须从祂的下巴接连垂下,身上的那件黑袍边角有些许的破败,而且看不到一丝杂色,连基本的花纹都没有,祂的手中还持着一根像是白布包裹的孝仗,刚刚风吟所挨的一下,毫无疑问,就是被这根孝仗打的;在祂的头上,还顶着一顶长又尖的好像半截高树桩的官帽,那官帽之上,白色的“天下太平”四个字清晰无比,甚是扎眼。
才刚刚看清了祂的长相,风吟当即便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连心跳都慢了半拍;眼前这是谁?这不正是黑白无常中属阴的黑无常范无咎嘛?!自己这是死得透透的,已经到了阴曹地府了?!!无论是换成谁,都会在第一时间吓成这个狼狈不堪的模样;无一例外。
“无咎,休要无礼。”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从风吟的身旁传了过来。风吟回过头来,只一眼便看到,说话的是另一个“人”,祂身上穿着的同样是一身长袍,只不过,祂身上的这一件刚刚好是和前者完全相反的白色;只见祂那毫无一点血色而又有些皱巴巴的脸上,满面洋溢的都是笑容,而祂看起来就比前者要高上了不少,但却精瘦得不行,一条整整有一尺长的长舌从祂的嘴中直直的拖下来,身上的白色长袍照样是残破些许而丝毫没有一点杂色的。祂也带着一顶高木桩一样的官帽,只不过,这一顶官帽上写着的,乃是“一见生财”四个大字;若是祂和前者站一块儿,正是“墨衣青袍人不识,白冠紫袍死难逃”。但凡是个人都能猜出来,祂便是黑白无常中那个属阳的白无常,谢必安。……
“无咎,休要无礼。”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从风吟的身旁传了过来。风吟回过头来,只一眼便看到,说话的是另一个“人”,祂身上穿着的同样是一身长袍,只不过,祂身上的这一件刚刚好是和前者完全相反的白色;只见祂那毫无一点血色而又有些皱巴巴的脸上,满面洋溢的都是笑容,而祂看起来就比前者要高上了不少,但却精瘦得不行,一条整整有一尺长的长舌从祂的嘴中直直的拖下来,身上的白色长袍照样是残破些许而丝毫没有一点杂色的。祂也带着一顶高木桩一样的官帽,只不过,这一顶官帽上写着的,乃是“一见生财”四个大字;若是祂和前者站一块儿,正是“墨衣青袍人不识,白冠紫袍死难逃”。但凡是个人都能猜出来,祂便是黑白无常中那个属阳的白无常,谢必安。
“不就是一群死人,客气个甚么?”似是对白无常的话感到一丝不满,黑无常直接就用祂那双金色且富有压迫力的双眼毫不避讳的看了白无常一眼,但片刻之后,祂还是选择了听从白无常的建议。
见黑无常安分了下来,白无常便将目光放在了风吟的身上,紧接着便微微笑了一下道:“在下谢必安,想必你知道我是谁。”
“白无常。”风吟的一整张脸上,写着的都是阴沉二字,显然是对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感到甚是不满。
白无常轻轻的将头点了一点,接着又一次带着笑容说道:“无事,死亦无所谓,皆是安排好的;好好走完黄泉路再过十殿,投个好胎,重再来嘛。”一边说着,他甚至还安慰一般的伸手拍了拍风吟的肩膀。
只不过,白无常还是误解了风吟的意思;风吟在意的压根就不是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死了多久、多少次,而是他现在唯一所在乎的“东西”,也就是他的未婚妻,白月。
风吟抬起了头来,直勾勾的看向一旁的白无常,故作冷静的说道:“七爷,可否向祢打听一件事儿。”
一听见还有人记得叫自己“七爷”,白无常那本就喜笑颜开的脸上,就好像为花朵打了激素一般,笑容顿时就变得更加绚烂了,于是乎,祂直接挥了挥手说:“没问题,只要不扯到地府或阎君的私事儿,我可是啥都知道。”
“我是和一个有着银白色头的少女狐妖一起死的,请问您见过她吗?”
“狐狸精?……喏。”白无常微微思考了一番,随即便伸出手来,向风吟的前方不远处指了指;风吟也立刻就朝着白无常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仿佛是生怕白月会突然离开一般,还没片刻时间,就见前方一个和自己连着铁链的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就和自己仅仅相隔着两个人。
顿时,风吟心中止不住的一阵喜悦,他立马就准备迈开步子来,跑向那个熟悉的身影,结果下一秒,却被白无常提前现,于是祂直接便一把按住了风吟的肩膀,那巨大的力量顿时就强行让风吟顿在了原地。
“干甚么?各走各的。”
“七爷,她是我的妻子,我就不能陪陪她吗?我保证我绝对守规矩。”
听了风吟的一番解释,白无常便也不禁的沉思起来;过了良久,祂才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乎,风吟便直接立刻扯着身上的锁链,一路跌跌撞撞又摇摇晃晃的飞奔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阿吟……阿吟……”白月的身上,毫无疑问也是被那黑色的铁链五花大绑起来的,只见她彷徨而静悄悄的走在那黑色的大道之上,嘴里不停呼唤着的,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如意郎君;她的眼角满是不甘和悲伤的泪水,且连眼匡都红红肿肿的,明显是大哭过一场;或许是在为老天待她不公,让她终于实现了心愿却又马上失去而痛哭流涕。
“月月!”就在这时,风吟那无比动听的声音忽然在白月的耳旁悄然响起。……
“月月!”就在这时,风吟那无比动听的声音忽然在白月的耳旁悄然响起。
仅仅只是这一个声音,便当场使得白月突然感到心头一震,随即,她不顾一切的飞快转过头来,一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正是自己那个熟悉的如意郎君和那张熟悉的脸;于是乎,刚刚还惨白无比,好像绝望至极的脸上忽然就像是凋谢的小花重盛放了一般,挂起了一个无比开心的甜笑。那个如意郎君,他还在自己身边,并且还是像以往一样,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自己,一脸宠溺。
“阿吟!”这一刻,白月也顾不上眼前的风吟是不是幻觉了,她直接便一把扑了过去,想要紧紧的抱住风吟,可奈何自己已经被沉重的锁链被五花大绑起来,只一个踉跄便失衡摔了过去,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风吟的身上;不过还好,至少说明了那个风吟并不是自己太过于想念而产生的幻觉。
见白月险些摔了下来,风吟便当场冲了过去,硬是让白月摔在了自己那结实的胸膛之上,并立刻用肩头艰难的托起白月来,好不容易才最终帮她保住了平衡,“月月……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吟……”此时此刻,白月的内心就不用提有多么的高兴了;但紧接着,她突然又反应过来一件事,当即便导致了她再一次伤心欲绝,因为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已经身在阴曹地府了;而在这里碰见了风吟,只能说明一件事——风吟也死了。
“阿吟,你,你也……”艰难吞吐这句话的同时,白月那脸上的震惊是完全没有一点办法能掩盖的。
闻言,风吟不禁愣神了刹那,随后,他便低下了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最后才释怀一般的,缓缓的将头点了两下。
白月已经彻底呆住了,她的眼里不断的闪过阵阵泪光,可她却始终也没有挤出过一滴泪水;仅仅只是因为在她心中,绝不能让风吟看到自己哭得梨花带雨的那一面,而他所需要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最完美的一面便好。
“月月……对不起。”不知怎的,风吟感到一阵愧疚在心中油然而生,又一次无奈的低下了头来。
“无事的。”白月的脸上只是淡淡一笑,随即便回答道:“阿吟,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也罢。”
一时间,风吟直接就愣住了,他的脸上好像来回播放幻灯片一般,接连着出现了好几次对自己那命运不服输的表情,可马上,他也终于是选择了无奈的点点头。
“那,我们便约定好了。”白月又坚定的看了看风吟,她的每一寸笑容,都满是认真。
毫不犹豫的,风吟点了点头,随即,白月完全不顾身上的锁链,十分费力的朝着风吟逐渐靠近;见状,风吟也做了完全一样的动作,费力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就此靠近白月。最终,两人的脸庞近得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这时风吟又微微低了低头,当场便和白月的额头轻轻碰在了一起。白月微微愣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便也开始稍稍用起力来;两人就这样和对方紧贴着,哪怕只有那么点点额头是真正碰在一起的,他们的眼中也只剩下了深情。
“阿吟,下辈子,记得来娶我。”
“会的,一定会的。”
“说好了,这是我们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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