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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一手搭脉,一手在掐算什么,停下掐算的手才回盛紘的话,“这位娘子是刚生产完吧,身子还虚着呢,应该至少坐满45日的月子才行,这冬日天寒对身子虚弱的妇人来说本就难捱,更何况这位娘子身上还有伤。至于她昏倒,应是心绪起伏太大,身子本就弱,没受住就晕倒了。”
柠檬听了大夫说的话不住点头,小娘就是身子还虚着呢。盛紘又问:“大夫,这该如何治?”
大夫沉吟,“这位娘子是否还在吃着药?”
一旁的柠檬抢着回答,“小娘一直在喝着汤药呢!是金紫医官药铺里的大夫给开的药!之前也是那位大夫给小娘看诊的!”
大夫点了点头,“要是金紫医官药铺的大夫开的药,那就继续吃着吧,他们的坐堂大夫的医术自是在我之上的,我也就不献丑了。但这位娘子可要比刚刚那位娘子还该好好养着,妇人生产本就是千难万险的事,虽然过了那一关,但毕竟是伤了根本,后续都要好好调养的,好的补药也可多用些。”盛紘表示受教了,感谢了大夫,命人给了丰厚的诊金。
大夫出门来,鹦鹉就迎上前去,“大夫,我家小娘可有碍?”
大夫叹了口气,“需要好好养着,不可费神!”说完这句,便拱手告辞了,药童都忘了带上,走到大门前才想起来,劳烦小厮告知药童自已先回,让他结束了自回药房,官宦人家的事不可掺和啊!x
众人见大夫神情严肃,就知这边怕是还更严重些。
鹦鹉等大夫走了就推门进去了,柠檬看她回来,赶紧向她说了明熙晕倒的经过,鹦鹉在心里一合计就知道该怎么配合小娘了。
她手里拿着手炉上前去,“主君,我来伺候小娘吧!小娘畏寒,方才吩咐我去取手炉来,宴上小娘看您走的着急也急着追上您,便忘了手炉。我刚取回来,小娘竟已经撑不住晕倒了。”
盛紘摸了摸明熙的手,真的很冷,想要接过鹦鹉手里的手炉给明熙焐着,结果鹦鹉并不看他,只一脸焦急的看着床上的明熙,盛紘便也不与她抢着这活,把地方让开。
鹦鹉拿着手炉轻轻掀开被子,将明熙双手交,把手炉放在两手之间,动作间,又借着身子遮挡住其他人视线,将一个叠的方正的帕子塞到了明熙的衣襟靠外的位置,做好这一切,鹦鹉才退开。
有大气运的人
鹦鹉退开后,又对状似无意的说:“小娘这斗篷是带着寒气的,小娘不知道何时能醒,该是脱下才好。”
柠檬听到就要上前要与鹦鹉一起把明熙的斗篷脱掉,被鹦鹉一个严厉的眼神吓到了便没再动,这时鹦鹉又喃喃说:“就是我才从外面进来,手太凉。”鹦鹉搓搓手就要上前给明熙脱衣服。
盛紘听到了她的话,拦住她,“还是我来!”盛紘怕鹦鹉受凉冰到明熙,他亲自动手,鹦鹉在一旁扶着,一通操作,明熙的斗篷脱下来了,可是随着脱衣的动作,明熙的衣襟松开,一个帕子掉了下来。
盛紘本没有在意,一个帕子而已,偏偏鹦鹉以极快的速度把帕子捡起来藏在身后,这吸引了盛紘的注意。
盛紘眼神凌厉的扫向鹦鹉,命令她,“拿出来!”
鹦鹉开始不肯动,盛紘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危险,鹦鹉只好颤巍巍地把帕子拿出来,盛紘伸出手,鹦鹉小心翼翼递过去。
盛紘拿过帕子唰得一下展开,上面竟似是有某种规律的血迹,盛紘翻来覆去仔细观摩,才发现这是一封血书,只是写字的人不知是情急之下写的还是写血书的人本就不太会写字,这字很难辨认,盛紘看的很吃力。
鹦鹉看盛紘迟迟辩不出来帕子上的内容有些着急,迫不及待等着盛紘问她,她知道,她能说!上面的字还是让盛紘看明白了,“林小娘杀了我和绿箩”!
盛紘隐忍着情绪,低声问,“这是哪来的?”
鹦鹉就等着他问呢,“回主君的话,这是朱楼的被褥里发现的,她们之前的屋子给了柠檬和橙子,但是被褥等旧物因她们家里人没来领走,小娘就让我堆在一旁了,近几日天越发冷了,小娘说这些旧物放在那也是浪费,不如收拾收拾拿去外面送给那些需要的人,就是收拾被褥的时候被我发现的。我……我就拿给小娘了,小娘看了很伤心,吩咐我说不可让人知道这帕子的事,后来小娘就把帕子收起来了,我也不知小娘竟是贴身带着……”
盛紘低着头听鹦鹉说,听到后面,捏紧了帕子,他之前试探过恕意,她对自已摔倒的事有所怀疑,但并不能确定,哪怕当初将林噙霜禁足也只说她犯了错,没有将她做的事公之于众,他私心里不想这两个他心爱的女人相互敌对,一妻两妾的日子,他目前很满意,林噙霜犯下大错但好在没有酿下大祸,他原准备将她送回宥阳过段日子再将她接回来。可是现下卫恕意显然是知道实情了,这该怎么选?
就在盛紘还在纠结的时候,明熙悄悄睁开了眼,她是时候醒了!她盯着盛紘手里的帕子,就那么一直盯着,盛紘不经意的一回头就看见她直视着自已手里的帕子,眼睛一眨不眨,盛紘顿时有些心虚,意儿是苦主,他说会给她一个交代,可刚刚差点就答应霜儿放她出来不禁足了。
“主君,今天是真真的满月酒……”明熙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我是高兴的,老太太把真真养的很好,看到真真好,哪怕他不在我跟前长大,我也高兴。”
明熙看向盛紘,眼神不再是充满爱意的仰慕,带了些许的谴责和质问,“那天拿到了帕子,我很生气,我想问主君把林氏关起来是不是因为她害了我,也害了朱楼和绿箩,可是主君每次来看我都那么开心,我不想你为难,我劝慰自已,既然我和真真都好好的那便算了吧!我真是想就这么算了吧!可是我的真真第一个大日子,她都不肯让真真顺顺利利的过完这一天!主君,我的真真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难道成为你的女人便是错吗?主君要是舍不得罚了,那就放了吧!就让我拖着这残躯自已过完这一生算了!”盛紘看着明熙面如死灰的脸,心里作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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