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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跟我去买菜。”
“为您提菜!”
“你付钱。”
“……行。”
明天就是国庆,因此今天运动会闭幕式一结束就能放学,不用再上晚自习。但如此一来,放学离校的时间就都凑到了一起,南北两个校门门口全被堵得水泄不通,鸣笛声此起彼伏,车流却一点都不动。
秦淮和吕一哲两人骑的都是自行车,只能勉勉强强把车推到马路边的人行道上走,完全没办法上车骑行,就连非机动车道都挤不进去。天气本就热,再加上这不顺心的事情,秦淮的耐心很快就耗尽了。他撑着车把低声骂了半天脏话,吕一哲在旁默不作声,耳朵自动屏蔽了那些“鸟语花香”。
就在这时,车群中突然响起两声发动机的轰鸣,十分嚣张。秦淮扭头看去,就见学校正门口对面停着一辆亮红色涂装的摩托,车身的线条非常漂亮。趴在摩托上的女人和这车一样的张扬——她目测年龄不过二十五,一头染金的长发随手在脑后挽起,余下的碎发随风乱舞,凌乱却不狼狈;穿着一件紧身的纯白色挂脖短上衣,下半身搭配一条浅蓝色的牛仔热裤,大腿外侧的纹身从极短的裤腿之下延伸而出;如此火辣的穿着,脚底却踩了一双卡其色的马丁短靴,性感之余,又添了几分随性帅气。
见等的人来了,她便朝人群里挥了挥手,而后将自己的头盔戴上了。
她的头盔是亮黑色的,和她的车很配。
吕一哲喃喃自语道:“好帅的跑车……”
秦淮虽然不太懂车,但也能看出来这摩托肯定价格不菲,光是那轰鸣的声浪都好听得不得了。就在他刚要收回目光之时,视野中忽然闯进一个他认识的人。
枭遥正揪着书包的背带,慢腾腾地绕开堵在马路上的各种私家车,走到了那辆亮红色的摩托旁边。
“你怎么是骑它来的,”枭遥接过那女人抛给他的粉色头盔,一边把头盔往脑袋上扣,一边说道,“妈妈不是不准你骑吗?”
“就这么点路,”她说着,伸手拍了拍身前的油箱,仰着下巴道,“而且帅!”
枭遥耸了耸肩,抬腿跨上了后座。
“这车我没地方扶手了。”枭遥说。
“你可以抱我的腰……”
枭遥打断她,道:“不要!”
“不要你就等着掉下去吧!”
那女人“哼”了一声,重重拧下油门,也不管枭遥在后头是坐稳了还是没有,车头一转,便离开马路,往街道边店铺门口的小路绕道走了。
摩托车节奏强烈的声浪很久才渐渐听不见。
秦淮低下头拨了拨自己自行车的车铃,垂着眼,不晓得是在想什么。又过好一会儿,拥堵的马路稍稍通了些,他才用鞋尖轻轻踢了踢吕一哲的车轮,示意他跟上自己,准备出发了。
榆海中学门口的这条路两边种着高而茂盛的梧桐树,抬起头,夕阳的光描着梧桐宽大的叶,透过叶的金边,才能看见层层遮掩后的天空。
少年的车铃清脆地穿过大街小巷,乘着慢悠悠的风,融进晚霞里去了。
两个影子
秦淮的厨艺相当不错,烧的菜卖相好看,闻着也香,没过一会儿,厨房的玻璃门上就扒了一大一小两个人,流着口水等饭吃。秦淮一回头,被吓了一大跳。
他挥着锅铲喊道:“去写作业!离我远点!”
于是吕一哲和秦漾两人便只好摸摸肚子,重新回到了餐桌旁边。
假期有这么多天,要这两个拖延症现在就开始写作业几乎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于是才在作业本前面愁眉苦脸了两分钟,两人便丢下笔,跑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又过十分钟左右,秦淮的声音隔着厨房的玻璃门闷闷传过来:“来端菜!”
他话音刚落下,四仰八叉摊在沙发上的吕一哲最先跳起来,光着脚就“噔噔噔”跑过去了。
“这个家没你得散!”吕一哲一手端着一盘菜,对着秦淮大声恭维道。
秦淮点了点头,回应他:“我的儿你知道就好。”
对于他俩的这种拌嘴行为,秦漾早已见怪不怪。她“啪踏啪踏”踩着拖鞋绕过两人,从碗柜里取了三只花色不同的瓷碗,打开电饭煲开始盛饭。
画着绿色小花的这只碗,是她自己的,只浅浅填了半碗米饭。
纯白的这只碗,是给客人的,三勺米饭进去,差不多刚刚好填满。
最后那只画着深青色竖条纹的碗,是三只碗里最大的,秦漾往里填了三勺米饭,用饭勺往下摁了摁,接着又添两大勺——这些是给秦淮吃的。
“秦老板真是慷慨大方,一顿家常便饭还有鱼有肉……”
吕一哲捧着饭碗又开始念叨,语调九转十八弯,就差当场吟诗一首了。秦漾嫌他吵,伸长餐桌底下的腿就是往前一蹬,踢到对方的小腿了,这才收回来,闷声闷气地说:“食不言!”
面对这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妹妹,吕一哲向来都很顺着她。见状,他便立刻住了嘴,咧着嘴朝秦漾“嘿嘿”笑了两声。秦漾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给什么脸色,静静地低下头继续吃饭。
秦淮秦漾这兄妹俩,一个长得凶,一个长得乖,乍一看不是特别相像,但如此坐在一处,板着同一张臭脸吃饭,看着还真就是一模一样——就连筷子和碗拿起放下的幅度都相当同步。
不说话不聊天,一桌子的饭菜很快就被吃了个干净。吕一哲表示自己想帮忙洗碗,但被那兄妹俩异口同声地驳了回去,他询问原因,秦淮就翻着白眼回答他:“怕你在碗里涂耗子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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