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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雪在许镜走后便下大了,梁叙坐在门口点了根烟百无聊赖的抽起来,旁边几个人也在说着话。那个点正是下班时候,也没再多的活儿可干。
他看了下时间,抽完烟打算去琴行。
雪花一个劲儿的往脖子里刮,梁叙兜头带上帽衫的帽子,双手塞进黑色羽绒外套里往街道路口走去打车。车子没拦到,倒是被一辆二手摩托给拦了。
也不知陈皮哪弄来的,有八成新。
以前读高中在镇上的时候,陈皮没事儿就骑个摩托满路上狂奔,惹得路人纷纷注目小女生骂流氓。梁叙打量了车子几眼,然后接过陈皮丢来的头盔坐了上去。
到琴行那会儿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怎么样。”陈皮将摩托停在墙边上了锁,边走边问梁叙,“还行吧这车?”
梁叙笑了下:“眼光不错。”
“那是。”陈皮扬眉,“租金也便宜。”
梁叙:“……”
现在的生活节奏似乎看起来挺好,白天修车晚上练琴一切都很平静。偶尔也会遇见谭家明‘流浪’回来提上几个建设性意见然后又玩消失,除此之外他们几个讨论推翻再讨论再推翻的日子也很和谐。
有时候他们俩学校里有事他一个人便睡这儿了。
随随便便打个地铺,困了就地一趟倒自在,白天再将铺盖卷起来。时间长了那种创作的感觉也慢慢回温,比刚开始又进了一步。
“这个调儿怎么感觉不太对劲。”陈皮拨弄着贝斯弦,一抬头看见梁叙坐在钢琴前怔了一下,半天才道,“你要学这个?”
梁叙反问:“不可以?”
从头开始并不容易,没点基础就更困难了。陈皮惊叹的看着梁叙的手指在琴键上慢慢的动来动去然后笑了,想当年这小子三个月自学就把吉他玩溜的本事可不是吹的。
“停一停。”陈皮想起了什么,“有事儿要和你说。”
梁叙正盯着琴谱拧着眉头,闻言抬头。
“那啥。”陈皮像是不好开口似的,“我晚上找你那会儿碰见许镜了,她刚从你那儿出来。”
梁叙没听见一样,又低头去看琴谱。
“我也不想待见她,可她和我说了一个人让你提防着点。”陈皮说完将手里的笔扔过去,惹得梁叙脸色一沉,陈皮也不管又道,“就那个砸了咱饭碗的二世祖,上次差点打起来那伙人你记得吧。”只不过许镜说半句留半句,陈皮也不好深究,“就他们的头儿叫薛岬。”
梁叙一脸平淡,然后又摸索起琴谱来。
“你可别做对不起余声的事儿啊。”
陈皮这话一说果然拨动了梁叙的一根筋,只见他抬头冷眼扫来,前者一哆嗦立刻低头又摆弄起贝斯来。七八点左右周显也来了,三个人揪着某个问题谈了很久才停。
那时已过去两三小时,他待到十一点才回了租屋。
因着第二天要早早就要去车行,梁叙最近也挺疲惫那晚便回去的早了些。街道上铺满了雪没一个路人,梁叙在路口小卖部买了包烟一面往里走一面低头拆烟盒。
然后抽出来一根塞嘴里低头点上。
昏暗的路上点点灯光,梁叙将帽檐压低迎着风雪往前走。快到筒子楼的时候只觉得身后有一道身影闪过,还没看清就感觉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一回头就看见她扯着嘴角对他笑。
近大半月未见面只有鲜少的电话短信联系,他不知道她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儿。余声像是早就意料到似的,看到他一脸愣怔然后朝他伸出了双手摊平。
梁叙静静的看着她:“是不是得说点什么?”
她歪着脑袋还在笑,脖子上的红色围巾衬得她的脸又小又白跟雪地里淌过似的。北京城到这会儿新年气儿都快没了,可她一笑嘴角有梨涡像极了春回大地之后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的好光景。
“恭喜发财。”她眼睛里泛着光,“红包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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