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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送上门来的肥肉,吃了便吃了。
朱烙瞧了瞧四周,这会儿已经到了溪边,比前头光明了不少,鸟鸣溪水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索性佯装失了理智,拉着6珠便从马上滚下来,毫不遮掩地压在她的身上,撕扯着她的衣物,“珠娘,我好难受……”
“四、四皇子……你快放开我……”6珠干嚎了几声,半推半就着,手上并未用劲,由着男子胡作非为,只是男子的手还未往下探,她忽地瞪大了眼睛,所有的旖旎都落入了前方的溪水里,真正的惊惧自她的眼中迸出,猛地推开了朱烙。
朱烙猝不及防地往后一仰,后脑勺硬是在地上磕出了血来,他怒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吼道:“你这女人!是不想活了吗?!”
他却见到6珠硕大的眼睛瞪得更大,颤抖地伸出手,指着他的背后,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烙亦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僵在那里不敢回头,依旧能闻到背后猛兽张开口的腥臭味,一滴涎水滴落在他的头顶上,顺着他的鼻滴落在衣衫上。
他强忍着恐惧,想要抽出自己的剑,才现剑不知道被他扔在了何处,他急中生智,想将6珠拉过来代自己去死,可是为时晚矣,他尚未冲上前去,背后的大虫已经是猛扑上来,一口咬断了他的脖子,鲜血一下子喷溅开来,染红了6珠的下裙。
她肝胆欲裂地呆坐在原处,整个身子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软绵无力,脑子里茫茫一片……
大虫咬着朱烙的尸身晃了晃,黄的尖牙上粘满了鲜红的血,它竖着毛,一双无情的兽眼盯着6珠……
“咻——”的一声,一支羽箭自6珠的背后直射而出,正中大虫额前的“王”字上。
大虫庞大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往前一冲,一个大头便压在了6珠的大腿上。6珠整个人跟着抖动了一下,一口气没缓过来,便晕了过去。
射箭之人隐在暗处,并不急着出来,他淡淡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蓄着长髯的左无问一直温和地笑着,轻轻拍了拍蹲在他肩膀上的山猴,全然不像刚刚算计了人命之人。
“还请左先生将那两个侍卫的尸身给处理了。”裴衍洲冷冷地说道。
左无问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道:“多谢郎君相助,郎君又如何知道我与朱烙有仇?”
他昨日接到裴衍洲的报信,匆匆赶来,亦要感谢裴衍洲帮他将朱烙引到此处。
“我只是听闻魏太师的夫人姓左,魏太师之子名为魏问行,先生姓左,名无问。”裴衍洲并不隐瞒自己已经知晓左无问的真实身份,左无问这人足智多谋,隐瞒了反而引他疑心。
左无问大体有了猜疑,只是听到从前的名字时亦怔了怔,他的阿耶盼着他每日三省,行君子之道,故起名为魏问行。他阿耶为人正直,身为太师对二皇子与四皇子这两个学生一视同仁,甚至几次救朱烙于危难,可惜他阿耶的正直换来的是朱烙为了得帝王重用,污蔑他魏家谋反,致魏家上下百余人无辜惨死。
如今朱烙已死,他心中依旧空荡荡的,名满天下的魏家已不在,而他亦只能隐姓埋名,不得真面目示人。
果然只是让朱烙死,太便宜他了!左无问如是想着。
“郎君不打算杀了6家女吗?你救了她,6家不仅不会感激,还会祸水东引。”左无问以事论事地说道。
朱烙死在汾东,总要有个人出来顶罪,6家定然要反咬一口,将祸水引到沈南冲身上。
裴衍洲沉默着没有回应,由着左无问将目光投在他身上许久,过了好一会儿,左无问才笑道:“沈太守收了郎君做义子,郎君便是如此报答的?”
“我只是帮忙推一把义父罢了,相信左先生也不会止步于此。”裴衍洲宛若这深沉的山,任凭风起云涌,巍然不动。
“哦?郎君又如何知道左某的心思?”左无问饶有兴致地问道。
“先生当知道我知你心思,亦知道我心思。”裴衍洲从树丛中走出来,吹了一声口哨,唤来自己的马,将朱烙半残的尸身挂到自己的马上,又将大虫拖在后头。
“是……你救了我?”6珠悠悠转醒,便看到裴衍洲修长的背影,少年月牙色的胡服染了血迹,不显肮脏,反而叫她有一种少女的怦然心动。
清冷的郎君未曾看她一眼,只冷冷地说道:“还请6娘子整理好衣物,我带你出山。”
6珠一想到他可能见到自己与朱烙的那些龌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牙齿咬着下唇,道:“是他突然了狂,不是我……”
裴衍洲显然对她的解释并不感兴,轻盈地跳上马背,不等6珠有所准备,便往前去。6珠怕他丢下自己一个人在这深山里,慌忙理了理衣裙,所幸她的马匹还在,她跃上马紧跟在后。
时辰尚早,那些世家子弟大多还没有回来,别院外的马场上没有几个人,除了一些不爱打猎的小娘子外,当属那圆脸少年最为显眼,他一个年轻郎君跟着沈月溪与林惠兰两个小娘子旁边,溜着马慢慢踱步,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小娘子笑出了声,而他那张脸又涨得通红,憨憨地伸手挠了挠头。
裴衍洲远远地便看到了这一幕,小娘子在圆脸少年的面前毫无保留地笑开,比这春光还要明媚动人。他眸色微沉,托着大虫的尸身便冲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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