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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小民听大人的话,明日就离开椒城,归去故里。”然,他又想起一茬。“对了,大人,小民临行之前,还有一事相求,请大人务必查明。”
“什么?”
“小民亡妻周氏怎会无端自尽,小民料想该是吕生福暗下毒手,吊死我那亡妻的。大人,一定要查实,该重罚吕生福可不能轻饶了。”
妇人吊死在娘娘庙后山,这事吕生福亲口说及,但并不知妇人为何会吊死,想来吕生福不会说假话。
而,正如昔日在公堂之上甘坤道所言的那样,吕生福和周氏在杭州灵隐寺做了什么,之后吕生福都招了,说是那日周氏相邀,二人会面,才说及欲图害死姚六的法子。
想来,甘坤道不似无意猜到,这甘坤道或许真有些本事。
“大人,您在想什么,小人告退了。”姚六见马益辙分心,傻傻愣愣在想什么,遂相问。
马益辙立时回过神来。“好!你去吧!万事有本官。”
待,姚六走后,马益辙亦思忖方才姚六的话,妇人为何自尽呢?吕生福被狱卒打得死去活来之际,确实招了杭州灵隐寺密谋一事,但妇人为何吊死却咬定与他自个无干。
一拍额头,马益辙有些不敢深想,不过,甘坤道确有借助吊死妇人做戏,以令百姓对她多有猜测,故而广为传言,令她在民间有更多的百姓知晓她。可不会因此杀人吧?,而况吗,刑部于尚书也说的清楚,在京城愿为她营建道观,甘坤道都不受,这甘坤道究竟如何评判她着实难以定论,唯有她自个道出一切,才能令人知晓。
一阵寒风吹来,窗牖外竹影婆娑,披风紧了紧,他仍在渊思,甘坤道与大唐的上官婉儿什么干系?实在想不明白啊!
又一阵寒风吹拂,马益辙索性就关了书房的大门,也关了窗户,径直来到书案,他还有些琐事需处置。
......
五日后,石任意雇来马车,将自个父亲---石顶富接出了牢房,因着,马知县已将石顶富给放出了大牢,坝沿村的石家也被解封了。
这五日里,石任意都在表姨母家留宿,与表弟---叶珩似有说不完的话,全是些往日种种,,再者,更为了省府那位右参政的书信寄给马益辙。
捉贼捉赃,既然官府都无法查出殷五娘和杨伯的尸身,总是关押石顶富在牢房便说不过去,马益辙接到省府右参政的书函当即便令人释放石顶富。故此,来不及通知家眷,石顶富自个便打听出了叶家所在之地,不去瞧瞧因着他的缘故而伤重的刘大,反倒赶来谢过叶珩和其母亲---陶迎香。也故此,才有了石任意先头接回父亲归家,待一切收拾妥当,再邀叶珩和陶迎香乃至周红绣前往坝沿村宴聚的打算。
启开自家大门,院中被刨开的印记显眼,父子二人都瞧见了,石任意未说什么,但石顶富却嘴角一撇,眼角的余光就瞧了眼这会乖顺地扶着他一道入院的儿子。
已感知父亲的眼神,但石任意知道,这儿被刨成这番模样必然是何重越所为。
可惜,石顶富却不知情,他以为是石任意也怀疑他杀了殷五娘才干出此事。
“父亲,进屋歇歇吧!孩儿去拾掇拾掇。”
石顶富却冷哼一声。“我儿,你连你父亲都不信了。”
石任意摇摇头。“父亲何出此言,孩儿怎会不信父亲?”
“院子都被你刨成这样,你可寻出财宝来了?”
就猜到父亲会怀疑他,但父亲话中之意并非如此,只不过心中气恼,故意岔开话题,说到财宝上来,实在,对儿子怀疑他杀人的怒火正在点燃。
“父亲觉着这是孩儿做的?”
“不是你还有谁?”石顶富抗声反问。
“您究竟是不是开罪了何重越,他......”
何重越,石顶富顿时记起。何重越曾去探过监牢,对他怪里怪气的说话,儿子这般提点,石顶富才知自个错怪了儿子。
“嗯......嗯......原来是他呀!”
“也未必!我们家被官府查封,谁偷偷进来孩儿只能妄猜,究竟是谁孩儿并未亲眼所见。”
除了何重越,绝无旁人的可能,石任意过于纯善,猜不透人心,但石顶富却清楚的紧,除了何重越不会再有人胆大包天,敢偷偷潜入石家。就算是隔邻阮有肃,还着那殷五娘的家眷。
“儿啊!你也别累着,大体拾掇拾掇,为父再雇人来家里作下人,日后我们父子各行各事,好好经营,等三年后你高中举人,为父便将这处祖宅变卖,随你去上任的地方。”
说来有些凄凉,父亲为了他在外行商,虽然旁人口中的父亲乃作奸犯科之徒,但没了父亲,他---石任意如何能在私塾学得四书五经、天文地理?若无父亲,他---石任意如何能锦衣玉食,如何能无忧于山林之中?只怕连口饭都没法吃到,只能讨饭了结局。
三年,还要三年,父亲可谓一心只求儿子入仕,之后远离,这儿乃是石任意出生的地方啊!
“父亲,别再雇佣下人了,我们家有了此回教训,漫说无人敢来,就是我们自个也不想再招惹是非了。孩儿觉着,索性,孩儿也学学那爨吹的本事,由孩儿服侍您日常饭食、家中琐务吧!”
“啪”的一巴掌,石顶富已到了怒火攻心,再无忍耐的可能。“混账东西,混账东西,为父说的清清楚楚,要你攻书,你总在想些什么?不学无术的下场是什么?任人宰割,犹如父亲这般?行商是挣回了几个钱,但人家也会算计你。往后,再不许你抚什么琴了,也别想交集那些个狐朋狗友,只许交集读书人,最好你自个留在家中攻书,直到三年之后你再出门,什么人也别交集。”
被父亲狠狠抽了一嘴巴,又着一番训诲,石任意被打懵了,也骇得不敢多嘴,险些就落泪当场。
而,石顶富手掌也感到疼痛,才知自个失态,儿子真真受了委屈。需知,此番儿子落榜又不是他全错,只能怪老天爷不公,才有此结果。
眼角顿时一抽,全身麻,方才这一巴掌实在用力,疼在儿身痛在父心。石顶富想赔礼也来不及了,他连忙就忘了怒火,伸手抚触儿子被打出五掌印记的脸。“儿啊!痛吗?你......你就听为父的话,为了日后不像你父亲这般活着世上艰难度日,你就再苦读三载。任意啊!就当为了你父亲我终老之时还有个有本事的儿子照拂,不要分心了吧!”
痛归痛,昔日的时候他会转身不理会便走,但如今,家中只有父子二人相依为命,父亲打了他,这会眼中已饱和泪水,实乃不忍心与他作对了。
他还能有甚言辞回击吗?没有啊!“孩儿......孩儿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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