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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孝孺

  《明史?方孝孺传》记载：方孝孺，字希直，又字希古，宁海人，父亲方克勤是洪武朝有名的清官。他因为学业有成，名声响亮，所以朱元璋曾经两次召见他，但见面以后却说：&1dquo;现在不是用他的时候。”把他调往汉中去教学。朱元璋的儿子蜀王朱椿聘请方孝孺做他儿子的老师，待他非常恭敬，还给他讲学的地方提名&1dquo;正学”二字，所以方孝孺也被人称为&1dquo;正学先生”。

  建文皇帝登基以后，把方孝孺召到南京，任命他做翰林侍讲学士和文学博士。&1dquo;靖难之变”期间，讨伐燕王朱棣的诏书、檄文大多出自方孝孺的手。等到朱棣攻克南京，就把方孝孺给逮捕起来，关进大牢。

  朱棣才起兵的时候，姚广孝就劝他说：&1dquo;一旦攻克京城，方孝孺肯定不会投降，到时候请不要杀他，杀了他，天下读书的种子就绝了。”朱棣答应了这个请求，于是就把方孝孺放出来，要他起草登基诏书。然而方孝孺只是放声痛哭，不肯动，朱棣解释说：&1dquo;您别难过，我不是想造反，只是想效法周公辅佐成王而已。”方孝孺就反问说：&1dquo;那么当今的成王（指建文帝）在哪里？”朱棣回答：&1dquo;他自焚死了。”方孝孺说：&1dquo;那为何不立成王的儿子？”朱棣说：&1dquo;国家需要年长的君主。”方孝孺还是不依不饶：&1dquo;那为何不立成王的弟弟？”

  面对方孝孺的连番质问，朱棣只好敷衍说：&1dquo;这是我的家事，你别管了。这道登基诏书，非得先生起草不可。”然而方孝孺投于地，边哭边骂说：&1dquo;死就死了，我绝不草诏！”于是朱棣勃然大怒，下令把方孝孺腰斩于市，并且灭了他的十族。

  第十章、燕明刀（1）

  宋礼还以为要驱除被腰斩的方孝孺的冤魂，&1dquo;血债血偿”，得把当今永乐天子也给一刀两断喽，惊得胖脸上全是冷汗，连嘴皮子都开始哆嗦。好在刘鉴摆摆手：&1dquo;那倒不是。然而要消解缑城先生那冲天的怨气，至少得取今上的龙血写一道符，再合着龙须、龙，一并焚化了，才能祈禳成功。以血代人，以代，这是自古就有的说道儿。”

  宋礼舌头打结，腿也软，捧灯见势搬过个木凳来塞在他屁股底下，才免得这位尚书大人瘫软在地。定了会儿神，宋礼才终于开口说：&1dquo;既然如此，果然就算找到姚少师也是枉然。”

  刘鉴苦笑说：&1dquo;不是我夸口，肚子里这点货色虽然比不上少师，也不会差得太远。以少师之能，或许可以拿出更为简捷的法子来，但龙血、龙须是不可少的。少师或许有本事取到这两样东西，但肩上担的干系不会小，他没必要为了您去冒这种险呀。最稳妥的法子，就是他奏明圣上，求下这两样东西来禳解，圣上未必就不会给他，但那么一来，责任都在您宋大人身上了。”

  &1dquo;我明白，我明白，”宋礼大喘着粗气，&1dquo;别说这督造北京城的一应统筹都由愚兄负责，哪怕跟我毫无关系，只是用错了瓦，此事捅到圣上耳中&he11ip;&he11ip;即便圣上暂时不会处罚我，留下这个心结，日后若有闪失，还会再翻出来，到时候&he11ip;&he11ip;能瞒就瞒，我明白&he11ip;&he11ip;”

  他紧紧盯着刘鉴的眼睛：&1dquo;那这不除根的法子是？”

  刘鉴沉吟了一下，问宋礼说：&1dquo;这些御用的瓦，即便不敷使用，应该也不能任其散落民间，是吧？”

  &1dquo;那是当然。”

  &1dquo;应该会砸碎了，埋在一个地方&he11ip;&he11ip;如果我没猜错，是要埋在煤山里吧？”

  宋礼点头：&1dquo;姚少师亲绘的图谱，你白天看到了，要加高禁城北面的煤山，把前朝宫殿的残骸都堆在那里，现今修殿房的废料自然也是埋在那里&he11ip;&he11ip;说什么中央镇山，愚兄也搞不懂。”

  &1dquo;砖瓦砸碎，戾气仍在，”刘鉴详细地解释说，&1dquo;又是埋在镇山这种要命的地方，如果你就这么埋了，肯定是不成的。万一哪天再出点儿事儿，如果那时候您老兄已然驾鹤西归，自然不妨事&he11ip;&he11ip;”

  宋礼苦笑着说：&1dquo;我还有一双儿女&he11ip;&he11ip;异日若真的出事，寻脉追根，还在我宋氏身上。虽然是身后之事，也总不能给子孙种下祸根。况且，如果我当时仍在人间&he11ip;&he11ip;可要说不除根，总会再翻出来的呀！”

  刘鉴转头叫捧灯端上另一张木凳，他就坐在宋礼身边，两人膝盖相碰，凑近了秘密商议说：&1dquo;宋兄明白其中利害关系，那就好办了。你且把这批瓦砸碎了，埋在煤山下边儿，再加上一样镇物，有我前往施法禳解，可压制着缑城先生的怨气七七四十九年。四十九年之后，镇物要换，禳解的仪式也要重施行一次。至于到了那个时候您还有没有机会寻人施法，非今日我所能预料也。”

  宋礼皱了一下眉头：&1dquo;愚兄年已不惑，肯定是再活不了四十九年的。虽然可以遗命子孙办理，但难道就这样每四十九年都必须镇压祭祀一番吗？”

  &1dquo;天下广大，能人异士很多，整整四十九年，难道还找不到个高人，用更稳妥的方法来禳解吗？我所以说这个法子不去根儿，只是助你渡过今日厄难，以待高人破解罢了。”

  宋礼这才长喘了一口气：&1dquo;贤弟所言甚是。然而&he11ip;&he11ip;不知道要何镇物来禳解？你要写一道符吗？”